柳浮玥抓紧马缰伏在马背上,防止自己被失控的烈马甩下去。
等跑远了之后再度回首望向追兵,只见得在黑压压的马队边缘,一道绯色的身影踏马而驰,衬着放晴的天宇下显现的绚丽彩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
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竟然会是——她。
确定柳浮玥得以安全离开之后,镜月未央也差不多已经累到了极点,骨头快要散架不说,还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骑马这玩意儿死妖孽才教了她两天,而且还没放她一个人单独试过,这次脑子一热就奔了出来,鞭子还抽得这么狠,没有被甩飞出去简直就是奇迹!
果然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逼急了那跟超人都有的一拼。
不过勇猛归勇猛,等镜月未央意识到的时候,那叫一个后怕,吓得几乎连膝盖都伸不直了。
等镜月千修闻讯赶来,一眼看到那个趴在马背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原先憋在心里的一腔火气瞬间就消了下去,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究竟该说她傻呢,还是该说她聪明?连西门九幽的腰牌都敢偷,眼巴巴地追出去想要留下那个人,到了最后却还是放他离开。
总是喜欢伪装成薄情冷性的样子,说到底却是比谁都要心软。
他该拿她怎么办啊……床头的光线一暗,镜月未央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进来了,抬手摸了一下腰即便甩出一块玉牌丢了过去:“还给你,我可没想过要带走它,就是借用一下。
当时情况紧迫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我跟你补上了,你不会那么小气的还要跟我计较吧?”
西门九幽接过腰牌放在手里轻轻摩挲了两下,能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偷走他的东西,凭着这本事,这次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
“你找本城主来,只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就这点儿小事我哪敢劳烦城主大驾……”
见西门九幽没有追究,镜月未央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掬起满脸的笑意,露出招牌式谄媚笑容,特狗腿地贴了上去,“都说西门城主神通广大,座下能人异士不计其数,眼下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城主能不能帮个——忙?”
进门的时候正巧撞见镜月千修走出去,可见是被镜月未央特意支开的,西门九幽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离开凤城百里就不是本城主的地界了,你不必担心本城主会继续追杀柳浮玥。”
“唔,”
镜月未央抓着火云貂的两只爪子拍了拍,有些犹豫,“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何事?”
“哎呀……就是玥儿之前宝贝得不得了的那幅画啦,想来凤城之中见过这幅画的人不少,你府上有没有这样的人才,可以照着记忆把画像重新画出来?不用十成十想象,差个八九不离就可以了!”
果然还是跟柳浮玥有关。
西门九幽闻言默了默,反问她:“你知道那幅画为什么能选入拍卖场吗?”
镜月未央坦白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给我说说?”
“那幅画是圣焰帝君在莲妃的生辰上亲自为她画的,若是别人代笔,就算画得再好也不会值钱。”
“哈……?!”
居然是柳浮玥他父皇的亲笔画,她还一直以为柳浮玥不受宠是因为母妃的地位卑贱,可照西门九幽这么一说,那他的父皇岂不是很宠爱这个莲妃?在后宫之中,就算是位及西宫之主的皇后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待遇。
那副画她见过的,画得美极了,尽管画工不是最精湛的,然而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姿态,皆是细致入微生动到了极点。
而一个男人只有在对一个女人爱到骨子里的时候,才能真正地发现她所有的美,就算九五之尊的帝王薄情寡义,若是没有喜欢到一定的程度,也不会拾笔为其描摹。
然而话又说回来,既然圣焰帝君这么宠爱那个莲妃,为何却要这般冷淡他们的孩子,甚至还不认他?难不成柳浮玥是那个莲妃红杏出墙怀的野种?可是看那幅画里的女子,温柔得跟春风似的,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啊!
“那个,你知道莲妃的事情吗?”
“莲妃曾是名动九州的第一美人,‘花容天下为谁倾’说的就是她,你只要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打听到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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