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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予怀蹙紧了眉:“那些细作的长相,究竟是易容,还是……”
“不是易容。”
卫听澜的声音愈发沉重,“二十多年前还没有朔西突骑与长平军,大烨边境水深火热。
瓦丹不止抢劫钱粮,也会掳掠大烨的女子。
那些女子生下的孩子就是瓦丹最低等的奴隶,而继承了母亲相貌的那一部分人,会被瓦丹用训练死士的残酷手段去驯化,让他们互相残杀。
最后活下来的少数人,便是被筛选出的、合格的细作。”
“这般泯灭人性,瓦丹真与豺狼禽兽无异!”
祝予怀背后生寒,再想到那些细作,感官也变得十分复杂,“若那些人能够迷途知返……”
他又沉默了下去。
那些细作自幼被瓦丹虐待折磨,也算是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但他们手中所沾的人命是真的,数年来认贼为主、替瓦丹卖命也是真的。
即便他们有心认祖归宗,大烨恐怕也难以毫无芥蒂地接纳他们。
卫听澜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说:“瓦丹以暴虐手段豢养细作,能换来暂时的屈从,却不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武忠能叛主,其他人便也有被策反的可能。
这些人虽明面上难以被大烨承认,但若是用得好了,却是对付瓦丹的利器。”
祝予怀斟酌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确是个法子。
但你背后是朔西,不好擅作主张,若有人恶意曲解,便说不清了。”
也是,若叫朝中某些泥古不化的老古董知道了,大约要指着他的鼻子痛骂心术不正。
卫听澜有些不屑地想,前世他在朔西和兀真交战时,连赤鹿族的残部都敢收归己用,如今不过几个细作,有价值为什么不用?
心术不正又如何,他父兄那般刚正不阿,也没见皇帝多惜才。
卫听澜一笑:“你放心。
我势单力薄,不会去担这火中取栗的风险。
我会把武忠送到合适的人手里,等时机到了,自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祝予怀一顿,略显诧异:“你在京中有旧故?”
卫听澜蹭了蹭下巴:“算是吧……总之信得过。”
祝予怀见他胸有成竹,便也没深问,又提醒道:“武忠此人可信吗?背叛得如此果决,别是假意投诚。”
卫听澜说:“一开始我的确不信他。
他不怕死,也没有投靠我的动机。
但他最后给我的理由,实在过于荒唐……荒唐到不像是在说谎。”
祝予怀不明所以:“什么理由?”
“他想活下来,为一个人报仇。”
卫听澜的神情有些复杂,“一个大烨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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