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点儿距离惺惺相惜的对手,是正常的;走动过于频繁,欣赏、认可的情绪逐日加重的话,便会走至亦敌亦友的情形——那太难为他们了。
这一次,韩越霖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由着他们跟自己拧巴甚至暴躁,该吃饭还是要三个人一起吃。
他在江夏王封地的手下,一直尽心极力地在办画像的事情,但是进展缓慢。
这件事要暗中进行,只能私底下找到与苏峰相熟之人,让他们说出苏峰的样貌,然后便是要反反复复地描绘出画像,再一点一点修改,起码要个把月才能成事。
崔振与萧错不难想见这情形,并且征战之人都有着异于常人的耐心,便都是静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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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知道皇帝的打算,便由着几个男人去磨叽,但是自己这边,一直都留意着江夏王府三兄妹的情形。
如果苏峰的画像根本拿不到手里,那就需要她拿长平郡主开刀,是以,她一定要确保长平郡主一如既往地半死不活的度日,情形不能减轻,但也不能让那个人死掉。
这用意,她照实吩咐了安排在方家的眼线,一日得空,将师庭迪唤进宫里说话,问的自然还是他们家的事情:
“你与琳琅的情分如何?了解她的品行么?别又是一个卑鄙下作之人才好。”
师庭迪闻言蹙眉,“她是侍妾所生,便是我有心与她手足情深,我娘也受不了啊。
我娘是正妃,哪里瞧得起侍妾,侍妾所出的孩子又低一等,连个封号都得不到,加上总觉得侍妾都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好货色——这样一来,我跟琳琅也一样,见面时都少。”
“你也真够可怜的。”
皇后有点儿同情地望着他,“两个妹妹就跟没有一样。”
“哪儿一样啊。”
师庭迪摇头,“就长平那个样子,除了给我和琳琅脸上抹黑,还有什么用?要是琳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就不如没有。
有时候想想,我把自己逐出家门算了。”
皇后哈哈地笑起来,“这事儿你说了可不算。”
“是啊,到底是皇室宗亲。
就算我爹容不下我,也得皇上点头才能把我赶出宗族。”
师庭迪敛起这份无奈,细说起师琳琅这个人,“我与琳琅虽然见面时少,但是下人对她一些情形还算了解。
她在王府一直安分守己,细论起来,我爹应该最喜欢她。
你应该知道吧?我爹曾经几次上折子,先后请先帝和皇上赏琳琅一个封号,足见琳琅对他孝顺、他对琳琅的看重。
先帝与皇上懒得再次破例,没理会过他罢了。
“琳琅眼下住在我那儿也是进退有度,僭越的话都没说过一字半句,僭越的事情更是不曾做过。
挺有分寸的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你对谁都一样,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来往时都要掌握好分寸。”
皇后是他曾经在心里特别喜欢的人,明知道名花有主也喜欢,走至如今,他已将那份喜欢转变成了友情。
比起那两个不相熟不了解的妹妹,他更在乎皇后的安危。
皇后这个人,随时随地能与人交好,也随时随地能够开罪人。
母仪天下,并不代表就完全离开了险境。
“我晓得。”
皇后很感激他对自己的这份关心,“你放心,我要是那种没有戒心、粗枝大叶的人,走不到今时今日。
只是,日后很多事情都不好说——我指的是你父亲那边的事情,要是当真有他与皇上反目的一日,你的处境未免尴尬。
但是,你也知道,皇上了解你的品行,到何时也不会刁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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