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云怔怔地站在门外,看向屋中一片其乐融融。
将军夫人不只带了儿子来,随行的还有旁系两个侄甥,都十五六岁的年纪,其中一个去年刚考取了进士,另一个年后便要去宁北参军。
是同他一般大的年岁,却比自己优秀了太多。
裴向云再一次清楚地认知到了自己与旁人之间的巨大沟壑。
他自惭形秽,不由得再次审视起自己那可笑的贪心与执拗。
老师身边有这样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满腹诗书,有人文韬武略,有人心思细腻,无论哪个,都是自己所比不过的。
自己站在老师身边,给他添麻烦了吧?
他……会不会觉得有自己这样一个学生很丢脸呢?
裴向云咬着唇,向一边挪了挪,将身子隐藏在门柱之后,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在这里。
门里面的屋子灯火通明,暖黄的烛光伴着饭食的香气向外氤氲开来,深蓝色的夜空中散做一缕白烟。
而门外暮雪纷纷,北风吹得干枯的树杈「嘎吱嘎吱」响,撞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四肢百骸都发着寒,似乎下一刻便要被这风直接卷走了一样。
分明离得那样近,不过百十步之遥,在他眼中却天堑般一眼望不到头。
裴向云动了动已然僵硬的手指,将一直护在怀中的红纸藏得更深了些。
果然,自己并非那能与老师比肩之人。
若是上辈子的他,此刻早已怒火中烧,定是要冲进屋去将老师拽出来锁在身边,绝不容许老师的目光与温柔落在旁人身上一丝一毫。
可现在他却在心酸中觉出了几分莫名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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