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去挠,才后知后觉自己那块皮肤前些日子纹了身,暂时还经不起碰,就连平时周惟月亲吻的时候也得小心翼翼的避开。
他抱着教案在平道雨盖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彼时海棠树下没有烟味,也没有撑伞而栖的人,那个暮春仿佛离自己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然后电话响了,来电显示着「心肝儿」三个字,周卿檐顷刻间笑意攀上眼角,他含着笑,按下了接通,“喂。”
“哥,好像快下雨了,我到了再信息你,先别出来。”
“你去哪儿啦,晚了十五分钟了。”
周卿檐有意要都他,可以佯装娇怒道。
“抱歉,有点事儿耽搁了。”
见他正经当真,周卿檐又不忍心了,他恢复如常的声调,“好啦晓得啦,不急,开车小心。”
挂了电话,雨丝果然循序渐进地从天而降,不大,但密密匝匝地形成了一层模糊的雨幕。
周卿檐也没等多久,周惟月说到了的消息就发到了他手机上,回了个表情包,周卿檐便开始耐心等待。
然后雨幕中,有个撑着伞的身影走着不急不徐的步伐,从模糊到清晰,至站定在周卿檐面前。
“来啦。”
周卿檐眯着眼睛,抬手拂去凝挂在周惟月镜片上的水珠。
周惟月把伞撑在两人头顶,肩膀挨着肩膀,不越矩又不失亲密的距离,“嗯,回家?”
“回家呀。”
围巾松散了些的地方,周卿檐那块白净的皮肤泛着红,中心是一轮并排的月相。
“所以你刚刚去哪儿了?”
周惟月想也没想,牵着周卿檐小心翼翼避开水坑,“卖花瓶,珐琅彩绘的,配昨天那束栀子。”
“贵吗?你是不是又当冤大头了?”
“唔……”
周惟月支支吾吾,“还好吧。”
“行吧,你开心就好。”
周卿檐耸着肩膀笑,拐出校园大门,左顾右盼学生们大多因为突如其来的雨而自顾不暇以后,才侧头,与周惟月接了个转瞬即逝的吻。
无论从今往后的月相如何圆缺盈亏,晨光璀璨亦或熹微,那些年月里若干的草蛇灰线,早已为他们构筑好了一段值得奔赴的未来。
周卿檐拥有了他梦里永远敞亮的清白月光,像风吹落花一时兴起的荒唐,也是他心甘情愿沉醉不醒的经久梦一场。
彼时暮色四合,沉云游弋,他们的来日尚且方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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