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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凤翔看着她的样子,宛然记忆中的思慕,无比亲近又如隔千山万壑。
她失去过亲人,却未曾自怨自艾;对他动过心,却从未颠倒爱慕,丧失自我;她遭言欢冷淡,仍不顾安危,要水火相救。
她有一种淡定的自在,对人对事不必悉心谋算,全力掌控。
处之安然,失之不悔。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那个眉目清亮的江秋镝,无论是贵胄骄子,还是布衣少年,总有适意的决断;无论自己怎样用心招揽,总也不肯轻易就范。
仿佛又看见他们在阳关大道上的拥吻,祁凤翔眸光蓦地一沉。
苏离离看他眼神阴晴变幻,一时爱恋纷杂,骄阳般炽热,一时又如水底暗流冰冷莫测,骨子里还是有些怕他,往里缩了缩。
祁凤翔撩衣坐下,倾身靠近。
苏离离以为他要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了,他却只是伸手握了她的手。
什么也没说,只握在手里。
他的手温热有力,皮肤的触感陌生细腻,袖口雪白得连一丝花边儿也没有,纯粹得犹如他的复杂。
苏离离看着他服素的领口,轻声道:“你父亲死了。”
祁凤翔望着袖子,像看着一段古旧的时光沧桑淡去,平静道:“是啊。
他临终下过十二道诏书召我,可我不能回去。
他待我不错,当初我下狱,他也一直狠不下心来杀我。”
“这叫不错?”
祁凤翔似乎有些出神,冷冷道:“已经很不错了,因为我要谋的,是他的江山。”
他言辞里潜藏着激越,压抑不住,却屈臂埋了头,伏在她床边,有些掩饰,有些倦怠。
苏离离错愕地看着他,他仍握着她的手,虎口上的刺痕暗红明灭。
她只得由他握着,侧了身趴在床边。
良久,苏离离合上手指,回握在他手上;祁凤翔没有抬头,却更紧地捏着她手。
咫尺之间,默默无言。
苏离离不了解祁凤翔,似乎从来不了解。
她设想他的种种心性言行,到头来总是错的。
这一点上,她甚至还不如木头。
她这夜睡得极浅,祁凤翔抽出手时她便醒了。
他整着袖子道:“你接着睡,我还有事。”
态度生气勃勃,又怡然大方,昨夜微露的脆弱如同幻象烟灭。
苏离离“嗯”
了一声,蹭回枕上,拉了被子半蒙着头。
祁凤翔看了她片刻,见她安睡如故,忽然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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