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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沉默不语,木头再逼一句,“你现在也可以带她走,我决无二话;你若忧心天下安危,我愿意替你担这个重担,决不堕了你的威名。
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十多年来的谋划隐忍,大半的艰辛都度过了,如今胜利近在眼前,他怎可能拱手让人?祁凤翔骤然抬头看着他,看了好一阵,缓缓摇头道:“江秋镝离了王侯之家还可以是木头,祁凤翔离了朝堂皇家就什么也不是了。”
木头微笑不语,心意却转侧缱绻。
江秋镝原本也什么都不是了,幸而有棺材铺里的两年时光,才学会了做木头。
祁凤翔慢慢靠上椅背,冷笑道:“难得你想出这番说词来。”
木头淡淡道:“也没什么难的,我只想听答案。”
祁凤翔握拳虚抵在唇上,又看了他半晌,缓缓道:“我不要她,我要你。
你留下来帮我。”
说到“我不要她”
,心里似压着千钧之力,说完却是一松。
一念之间九百生灭,倒把尘世百味尝了个尽。
木头神色不变,问:“你用什么来让我答应呢?”
祁凤翔放下手,率然叹道:“什么也没有,凭你高兴。”
木头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的打算,祁凤翔大不是味。
“我说,”
他抚额叹道,“你我也算是故旧知交,我邀你共谋天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不置可否了四五年,就不能给句准话么?”
木头越发笑得深了几分,站起身道:“我要去找那批银粮,现下便要带她走。”
祁凤翔斜睨着他,轻描淡写道:“是在铜川么?”
木头道:“不是。
我写了铜川,但不在那里。”
“你故意的?”
“我就是不防别人也要防你啊,哪知道歪打正着。”
祁凤翔抚掌笑道:“那好极了,铜川那边我布置了人。”
木头微一讶异,恍然道:“那天跟的是谁?”
“十方。”
“难怪。”
木头转身欲走,问:“我老婆?”
祁凤翔微微笑道:“她腿上受了箭伤,又着了风寒,今天才褪了烧。
虽没什么大碍,却还需静养。
这会只怕睡得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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