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下来的徐凯,胆子便大了一些,放肆地讲了个荤段子。
沈听一脸秒懂地跟着乐,笑得连肩膀都略略上下起伏。
他见牙不见眼的笑容,让楚淮南顿时觉得,自己是真心喜欢这个人的。
喜欢到,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会宽容地想,就算这个轮廓如刀削斧凿般分明的年轻人,真的只是宋辞。
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他从未尝试真诚地爱过谁。
一向喜欢神秘的人,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但面对这个眉梢眼尾都是戏,一脸风流不自抑的青年人。
冻了多年的胸口,总时不时泛出一种热气腾腾的暖意。
宽容或放纵,猜疑或摸索。
爱人的过程,就像拼puzzle,不到盖棺,未见结局,谁都不知道,谜底究竟是哪一个你。
楚淮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双重标准的人。
他的交友标准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他最讨厌无赖,讨厌纨绔,讨厌浪费时间做无聊的事情、却无法创造价值的少爷秧子。
可他就是喜欢眼前这个言谈肆意,神采飞扬,却唯独跟风度优雅沾不上边的青年人。
对方眉眼间偶尔泛起的、那股教人捉摸不透的冷淡,像个留了几辈子的烙印,烙刻在心上。
用不着触碰,只无意间的对视,便能牵扯出一段酥麻、酸楚的痒。
楚淮南是个琢磨人心的天才。
早年失去双亲的经历,让他比近龄人更懂得如何与自己相处。
他了解自己,因此一天比一天更明白,这个人于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譬如,他并不喜欢纹身,却单单觉得怀里人纹在耳后的那个小翅膀,形状迷人,适合亲吻。
又譬如,他最讨厌油嘴滑舌的说嘴郎中。
可这个人,连胡说八道的样子,都让他觉得充满了活泼丰富的生命力。
楚淮南暗暗期待着,期待有朝一日,自己能够亲手摘掉这个青年的面具。
吻一吻他蜷缩在面具下,真实的灵魂。
包厢里的其他几个人,正天南地北地聊着天。
谁也不知道被他们奉为上宾的楚淮南已经就“喜欢”
这个议题,在心里写了篇小论文。
而作为论文主题的沈听,眼尖地瞅见观众席的沙发区站着一名特别狂妄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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