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未央也不哭了,像听睡前故事,迷迷糊糊已经睡着,心里暗骂,老大叔那什么之后怎么突然这么多话,拉拉杂杂像个老婆婆,怀念过去又展望未来,谁受得了?再后来说到二十二岁读研要选什么专业,中文或是财经,争来争去觉得中文好,念中文的女生多有气质。
不错不错,点点头,眼皮已经阖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也终于闭紧。
阿弥陀佛,难得清静。
梦中女人青衫慡翠,纤细腰肢,红艳嘴唇,在大雄宝殿金刚怒佛下,亲吻他紧闭的双眼。
她倒进他怀里,袈裟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分开了双腿,缠过来,袈裟盖过了浑圆的臀。
一条蛇,不要性命,敢来佛前放荡。
她反复呢喃:&ldo;和尚,和尚……&rdo;腰挺过来,研磨,摆荡,一圈,一圈,再一圈,声音小小颤,舌头在打结,呵气如兰,&ldo;和尚,我要你……来……给我……求你,给我吧……&rdo;要哭。
那身子,蛇妖的身子,美到了极致。
清醒时身旁空荡荡,他惊诧,不顾穿衣便满屋子乱窜,&ldo;未央未央&rdo;门敲得啪啪响。
最后打开浴室门,里头未央站在淋浴下浑身湿漉漉,见他突然间闯入,忙并起腿环住胸,整个人缩成一团,拧起眉毛低喝:&ldo;看什么看,不许看!
&rdo;程景行这一刻突然傻得很,仔仔细细看一遍,嘿嘿地笑,抓抓脑袋,悻悻然关上门出去,还是光溜溜的身子乱跑。
未央裹着浴巾吹头发,他又跑进来,这回穿得整齐,却要来抢风筒,&ldo;我帮你吧。
看你哪里绕得到后头。
&rdo;未央连忙躲开,不耐地踢他一脚,&ldo;让你来,不怕烫死我。
该干嘛干嘛去,别老杵在我眼皮底下,真烦!
&rdo;程景行十分委屈,靠在门边说:&ldo;我已经没有事情做,想帮你忙也不行,居然被这样嫌弃。
一夜风流转头空,女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rdo;&ldo;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雷公老爷劈死你。
&rdo;未央关了风筒,站在镜前梳头。
背后有人腆着脸皮子凑过来,缠人,环过她的腰抱着,脸贴脸,老不要脸,小情侣撒娇似的摇摇晃晃,&ldo;真香。
乖,是不是疼了?别生气,下回就好了,多几回就好了。
&rdo;未央推开他,发梳往他身上一扔,憋红了脸,&ldo;程景行你个老流氓!
&rdo;蹬蹬转身跑了,小屁股还一扭一扭,看得人春心荡漾。
老流氓很是开怀,靠着门乐呵呵地笑,一脸风骚样。
到下午,两人才收拾妥帖预备回程。
程景行打电话叫司机来接,还需等一等,未央本来揣在衣兜里的钥匙不知遗落何处,弯着腰在屋里找,任程景行下楼去办退房手续。
好不容易在c黄底下找着了,埋怨程景行扔衣服扔得那样疯,兜里的东西都能甩开个三四米远。
想一想,再往脖子上一挂,走起路来叮叮咚咚的好听,心情倏然轻松起来。
管他,管他什么情情爱爱恩恩怨怨,管他。
回身关门,却突然被人从后头掩住了嘴,未央立刻就要从裤兜里拔出刀来,却听后头那热发声,&ldo;未央,未央。
&rdo;她放松下来,他便也松了手,未央转过身,望见一张年轻的,却憔悴的脸,&ldo;阿佑……&rdo;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退一步,身子已贴着墙,只好避开他诚挚眼神,她始终觉得无颜面对,一片赤诚的阿佑或是伤痕累累的少年。
他似乎知晓她的无措与彷徨,退后一些,留一些空间给她,&ldo;未央,细细说你回来了……我只是想来看一看你……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就只是看一看你……&rdo;他穿一件单薄的军绿色外套,里头万年不变就是件白棉布短袖衫,她记得他还曾经就这样过冬,整个人在雨里冷得瑟瑟发抖,还要问,未央,你冷不冷啊?这狗日的天气,昨晚上收了钱,明天给你买件棉衣去。
过年了,没有新衣服怎么行?未央终于回过神来,又硬起心肠,刀子似的眼神剜过来,&ldo;看完了?还不走?不怕被人抓去断手断脚?&rdo;林未央有什么好,林未央有哪一点值得你痴心一片,傻子,傻子。
林未央不过人尽可夫的小婊子,你来做什么呢?看她如何从酒店里走出来,带着另一个男人的气味。
阿佑局促起来,是,手足无措,彷徨,似无处归家的孩子,仿佛是他做错事,又惹她生气,连道歉都抓不住重点,真是笨得可以。
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双灵慧的乌亮的眸子,那一双梦中想念过无数次的眼睛,丢了魂,又失了心。
半晌才想起来是要做什么,从衣兜里掏出来那张揉得皱巴巴的支票,递给她,&ldo;这钱你收回去,我不能要。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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