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把刚才售货员称好的糖果塞到他手里，&ldo;糖给你了，别哭了。
&rdo; 哪知道小男孩看到那糖吓得面色惨白，手一挥，糖果摔倒了地上，洒了一地。
这是散称的水果糖，没有小包装，只有包层是个牛皮纸，这么一打，牛皮纸从中间破开，糖果洒了出来。
沾上灰尘，肯定是没法吃了。
小男孩妈妈气得脸都青了，把剩下的糖捡起来，麻烦售货员重新给换个包装。
售货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许是家里也有孩子，所以态度还不错。
也给她换了。
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纷纷散了。
等人都走了后，小男孩的哭声倒是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下抽泣声。
小男孩妈妈握着他的肩膀，&ldo;你哭什么啊?你不说，妈妈怎么会知道。
&rdo; 小男孩就是不肯说。
小男孩妈妈拿他没辙，叹了口气，付了钱和票之后，拎着刚刚包好的的糖果，拉着小男孩的手想要离开。
却发现怎么都拉不动，他的两只脚就像钉子似的一直钉在原地。
小男孩妈妈蹲下身跟他讲道理，&ldo;我们该回家做饭了。
&rdo;说完，又加大力度，拉他往楼梯口走。
小男孩抿着嘴，就是不肯走。
小男孩妈妈急得不行，脾气也上来了，板着脸，&ldo;再不走，妈妈真生气了啊?&rdo; 售货员见小男孩一直盯着楼梯口的方向，突然问，&ldo;他是不是怕遇到刚刚那个男同志啊?&rdo; 小男孩的脑袋立刻如捣蒜一般，猛点头。
小男孩妈妈怔了怔，&ldo;你怕他干什么?他又没欺负你?&rdo; 小男孩捏着衣角，身体抖成稻糠，声音发颤，&ldo;他是鬼。
他要来抓我了。
&rdo; 小男孩妈妈越听越糊涂，&ldo;你这孩子青天白日的，说什么胡话呢。
&rdo; 小男孩是个犟脾气，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她，&ldo;妈妈，你不是说他被公安叔叔打死了吗?&rdo; 小男孩妈妈怔了怔，下意识回了一句，&ldo;我什么时候……&rdo;话说到一半，这才想到，她昨天带着儿子去电影院看电影，影片里有个杀了七个人的男人，被公安抓住，枪决了。
儿子被杀人犯吓傻了，哪怕对方被公安枪毙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ldo;这人真的死了吗?&rdo; 她肯定地点头，&ldo;真的死了。
&rdo; 儿子又问，&ldo;他死了会去哪里?&rdo; 想到儿子特别喜欢吃糖，连睡觉时，嘴里也含着糖，长了一嘴虫子牙，她当即就吓唬他，&ldo;死了就变成鬼了。
如果你想吃糖，他就会来抓你的。
&rdo; 没想到她说完，就被孩子爸爸给凶了，说她不该吓儿子。
儿子这才知道妈妈是吓他的。
于是 张向阳到家的时候，何方芝和孩子都起来了。
红叶听到开门声，从灶房里出来，看他只抱着两颗白菜，&ldo;爸爸，你不是说要做好吃的给我们吗?白菜算什么好吃的?&rdo; 张向阳把针线往红叶手里塞，&ldo;把这东西放到高桌上。
&rdo; 他抱着白菜进了灶房，何方芝正在烧水，抬头扫了他一眼，眉头微蹙，&ldo;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回来?&rdo; &ldo;有事耽搁了。
&rdo;她最近在准备论文，张向阳不想她因此事分心。
何方芝往灶膛里塞了把柴，&ldo;你怎么头发都乱了?&rdo; 张向阳非常注重形象，头发一定都是梳得整整齐齐的，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狼狈过。
张向阳把怀里的两颗白菜放在案板上，用手拨了几下头发，&ldo;风吹得吧。
&rdo; 红叶手里拎着那包针线也跟着进来，见张向阳也不理她，有点不高兴，噘着嘴，拽了下他的袖子，&ldo;爸，你怎么了?咱们今天只吃白菜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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