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次也请您信我。”
小公主语气无比笃定:“哥哥不需要我用这样的方式去‘帮’他。
总有一天,哥哥会站在最高的地方,我只能仰望。”
“到那一天之前,邱嬷嬷,你我只需等待就好。”
……内殿窗边,归衡转过脸,大步离去。
阿礼不明所以地跟上他。
不必再听下去了。
归衡面沉如水,心里却像燃着一把燎原的火——他曾经无数次猜测过,一人之下、千娇百宠的小公主,为何独独对他伸出手。
他有过多少阴暗的怀疑,都被她剔透的心意一一击溃。
到了后来,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他只能归之于——她可怜他。
毕竟从雪人归衡一身穹灰衣袍,衣襟和袖口用同色丝线密绣着松涛纹,行动之间光华内蕴。
他走进书房,冷淡地扫了三人一眼,对素日陪他们读书的葛翰林打过招呼,自寻位置坐下。
归德不错眼地盯着他瞧,终于发觉了是哪里不对劲:他将头发散下来了。
邕朝男子常见的发式是三分束起,七分披在肩后,但归衡因为头发天生鬈曲的缘故,总是将头发悉数束起。
而今日他却同众人梳着一样的发式。
少年气质清正,肩背挺直,黑发在他身后海浪般起伏,浓黑如夜色。
在归德眼里,他这头发就是他是贱种的证据。
他万万没想到归衡竟还敢有散开头发的一天,睁大眼睛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了恒帝驾到的声音。
归德这是今天第二次咽下想说的话,整个人被哽得不行,拼命拿眼睛瞪归衡。
恒帝照常问了几人学业上的近况,几人也都答了。
其他人倒还好,只是素日总用“尚可”
二字敷衍的归衡,难得多说了几句自己读了什么书。
恒帝不由抬头看他一眼。
“你说最近在重读《四书》,这很好。”
恒帝不咸不淡地说,“那么,朕便来考考你。”
归衡平静道:“请父皇出题。”
恒帝扫视台下诸皇子,“你们也都瞧瞧。”
他略一沉吟,在纸上写下墨汁淋漓几个大字,命宦侍传下去。
几人低下头,展开纸。
「以《四书》之‘o’,各作一破题。
」归衍不由抬头直视恒帝一眼,又慌忙撇开目光;归彻也微微有些惊讶。
归德耐不住性子,嚷嚷道:“父皇!
这o只是四书中划分段落用的句读之类,怎能破题?”
恒帝冷冷扫他一眼,并不答话。
一旁侍立的葛翰林笑道:“此题的确甚难,也难怪三殿下心生退意。”
归德一瞪眼:“瞎说!
爷才不怕这个呢,待爷仔细瞧瞧!”
葛翰林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恒帝斜靠在榻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密切观察着几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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