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的站住,喜滋滋的蹲在我身边,道:&ldo;姐姐好本事,当真上来了,回去我要告诉奶奶,哼,她总和我说这崖有去无回有去无回,原来都是假的。
&rdo;我翻身坐起,苦笑道:&ldo;也不是假的,今日若不是你,只怕我也死了。
&rdo;他喜道:&ldo;真的?&rdo;我点点头。
他越发高兴,忽抬头看看天色,惊呼道:&ldo;哎呀,天要黑了,得赶紧下山,这夜里林子里好危险,姐姐你和我一起下山好么,就住我家,奶奶肯定很高兴看见你。
&rdo;我寻思着,找个雪dong睡觉总不如猎户人家火炕来得舒适,今日这一番惊吓疲惫实也需要修憩,当下应了,他欣喜的拉我的手,一路下山,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突然转头看着我包袱,问道:&ldo;姐姐你是去采药吗?&rdo;我嗯了一声。
&ldo;是给很重要的人吧?&rdo;他眼光里突然有点忧伤,&ldo;我听奶奶说,我娘当年生我时得了重病,爹爹在雪最大的天气上山给她采药,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娘也去世了……&rdo;他声音越说越低。
难怪这么小年纪就出来打猎,弱孙老妇,无依无靠,当真是凄凉得很了,我心中不忍,拍了拍他的肩,道:&ldo;不要伤心,你爹娘是一起成仙去了,在天庭里过着好日子,这人间的愁烦,从此与他们无关,你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rdo;孩子毕竟是孩子,他果然振作起来,嘻嘻笑道:&ldo;嗯,奶奶也这么说,其实我也没见过他们……对了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rdo;我怔了怔,想了想,缓缓道:&ldo;是,是给很重要的人。
&rdo;&ldo;他是你的夫君么?你给他采药,就像我爹给我娘采药一样?&rdo;他睁大乌黑的眼睛,目光明澈。
我的脚步顿了顿。
微微出神。
他不明所以的也停下来,轻声唤:&ldo;姐姐?&rdo;&ldo;不。
&rdo;我回过神,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大脑袋。
&ldo;他是别人的夫君。
&rdo;※※※当晚,我受到了淳朴祖孙倾其所有的热qg款待,次日我便离开了哈剌温山,一路赶到离哈剌温山最近的暗卫所在地漠河。
临行前,我将身上的银票都留了给那孩子。
饶是如此,依旧觉得救命之恩难以言谢,我记下了他祖孙的姓名,到达漠河后,我将他们名字jiāo给当地暗卫,要他们接这祖孙来,照顾他们安度此生,如果有可能的话,好好培养那孩子。
四叶妖花我亦jiāo给他们,连同使用之法,命令快马传递,送至应天黔国公府驸马手中。
离他生辰也近了,便算寿礼吧。
这驸马二字出口,令我心口抽痛。
怕被人看出端倪,我快步上马,离开。
扬鞭疾驰,风扯直长发,扯回昨日记忆。
昨日,那孩子听到我的回答后,大惑不解,想了半日,问我:&ldo;姐姐你爱他,是么?&rdo;小小年纪却老气横秋问出这般话来,我几yu失笑,然而最终我没能笑出来。
我爱他……是么?这些年,从湘王宫前初遇起,沐昕一直陪伴我身侧,燕王府,紫冥宫,妙峰山,大漠鬼城,夹河战场,云南,湖北,山东,江南,自南至北再至南,无论怎生艰危时刻,他都在我身边,我不在时,他走遍天下寻我,从未曾有一刻放弃过追随,久而久之,他的守候和等待,成了我眼中惯见的景色,习惯至,仿佛那是另一个我自己。
然而现在……我,失去了我自己。
有寒意森森袭来,我停下马,抱紧双臂,这半年多来,我总是不自觉的摆出这个姿势,似乎只有这样的姿势,才可以抵御离开他后我的空虚和苍凉,我终于知道一个人的存在可以如此清淡如风却又无处不在,失去他仿若失去呼吸的力量,如搁浅的鱼无力挣扎,身周一切看来茫茫如雪野,留我独自徘徊,我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维持表像的平静,却无从抵挡心深处,万蚁咬啮的疼痛。
于是我知道,这些年,沐昕令我习惯的存在,让我忘记思考我对他的真正的qg感。
如今,我很迟很迟,挽留不及的终于知道。
我爱他,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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