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外是无边无际的青茗绿野,地势高,夏慵凉,被霖霪得通透晶莹,大叶小叶的各类矮树灌盘桓在一层层丘岭上,漫长,寒烟生翠。
明明是生的水生的叶,一入目也似琼浆挥尘,提神醒目。
所处室内有暖炉,炉上有热壶,浮飘着馥郁水汽姗姗曼妙,映一窗细雨斜斜,仍是人间风丽,愁烦化解。
百谷听他痛了,才松口砸砸嘴巴,为他隐瞒自己多年而难过:“什么空欢喜,就是关系远了,兄弟不当兄弟。
你要去哪儿,我从来不知道,也拦不住。”
九鸩马上跟他解释:“之前是真说不得,那老神仙给我的任务只能自己完成。”
百谷:“哦?那你说说看。”
九鸩应道:
“我是承继了他的名字,就要完成他的条件。
有时他让我去高山旷野的地方采摘奇花异草,几个月不见踪迹,还挨狼咬,只能蹲在山洞里等雨季;有时叫我去养什么稀有的茶种,养了三个月才发现是个谜题,白白耽误时候,他在骗我呢。
还有啊,他让我去了正在征战的商道上煮茶,三百里内只我一个茶摊,要给卑蔑人和真腊的将士们讲茶。
诸如此类情势险要,或恐丢命,说出来惹你担心,何必让一家人都提心吊胆呢。”
百谷听了不服气地哼一声。
九鸩用沸水沏开碗里的花叶,香泉氤氲成茶,稍一镇凉,他端去:“我调的味,喝喝看吧。”
茶味酸甜,柠檬三七与茉莉,都是日照花林枝上娇嫩时摘下来的,存了一个花季果期的饱足味道,又加入百里香的蜂蜜。
百谷渴极了,整个身体都被一点水滋润起来。
他眯着眼睛小口进饮,就像小羊一样,看得九鸩摸他柔软的头发:“你气血亏空要好好休养……亏空还生气,不应当。”
“是你太可气了,不让我碰你的历练,是看不起我。”
百谷眼睛闪烁:“若不在难的时候一起抗,还有什么用处,又怎么叫兄弟?”
“怎么就不是兄弟了。”
九鸩苦笑:“我在全天底下也没有比你更亲的人了。”
九鸩的手一直暗暗握着百谷的手指慢慢捻着,不住示好,百谷面色稍霁,问他:“现在呢,你的历练完成了么。”
九鸩颔首:“自那年从余杭南下去泉州,又从骠国回来,我已满足继位之条件,得了杉弥之名,师父放心归隐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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