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均走后的十年里,他刚开始还会想起方一,后来总是见不到人,久了也就忘了。
应该说,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忘了。
他不再提起方一,也不再干什么都念着方一,他好像什么也不记得,整天对着陆均章琳“哥哥嫂子”
地喊,小心地抱着自己的侄儿笑开了颜。
他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什么都不想。
直到有一天,他偷听到了哥哥嫂子的对话。
“哎,我们刚走方一就死了。”
“你说这事儿我们跟不跟韶儿说了?”
“别说了吧,他都忘了。”
“也是,省得他想起来难过。”
傻子听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泪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突然跑到楼下面,冲着一个方向一直跑一直跑,他也不知道他要往哪里跑,但就是想跑,边哭边叫边跑。
路人被他吓得往路两边让开,眼尖的把他这个傻子画家给认了出来,连忙举起手机给他横冲乱撞的样子拍视频发到网上。
傻子跑得极快,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过了会儿,陆均从后面跟了上来,看已经找不到人了,连忙拉着路人问:“你们看见……”
他还没说完,路人忙道:“看见了看见了,他朝那个方向跑了。”
陆均匆匆道了谢然后跟了上去。
他已经弄丢一次弟弟了,可不能再丢琳、冯庆、监狱长、方一的一名狱友、主治医生,以及一个跟方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冯宝。
除了冯庆、冯宝,其余的人在大致祭拜后便离开了,陆韶本不想走,但被硬拉走了。
“我是代我妈来的。”
冯宝说。
宿郢蹲着给方一烧纸,看也没看他一眼。
“我妈最近的精神状况刚好一些,不怎么自残了,所以我没敢把这事跟她说,我怕她接受不了。”
宿郢还是没理他,周围几人也没理会,只是静静地站着。
冯宝也蹲下来,要给方一烧纸,但被宿郢一巴掌把手打开了。
冯庆在一旁,说:“她当初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不该不认方一,现在她自残,她就算是自杀又能怎么样,儿子已经没了。”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我妈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敢去叫方一一声儿子,还敢把这事告诉我,但你呢?你敢跟你现在的妻子儿女说一句,你以前的儿子是个杀人犯吗?虚伪。”
当初冯庆要认方一,被文秀丽拦住了,说了一通有的没的的话。
冯庆辗转反侧了一晚,差点就被文秀丽的话说动了,可最后到底良心未泯,还念着那孩儿曾经的天真可爱,天明后下了决心,要去把方一带回来,却不想,不过多犹豫了一晚,什么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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