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真的不用,只是小病,睡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坐下!
这是吩咐,不是和你商量!
你倘若病了,难不成还指望我做饭洗衣照顾你们两个?”
这不容置疑的话让竹影一时不敢再争辩,只能老老实实到坐席前,却是极其肃重地正襟危坐。
感觉到背后那只手轻轻往下褪着颈后的衣裳,她只觉得浑身僵硬口干舌燥,当那银针倏然刺入肌肤深处之际,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战栗感。
可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这么浑身绷得紧紧的,让我怎么给你下针?”
一喝之下,杜士仪感觉到手下的女子微微松弛了一些,这才在两侧风门穴上再次下了针,待到他转到竹影身前,在双腕列缺上头下了最后两针时,他无意间抬头一瞧,发现竹影赫然紧张得无以复加,两只原本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也在瞧她,立时如同受惊的小鹿似的往下低垂,仿佛一个劲在琢磨地上究竟掉着几根草叶枯枝,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精疲力竭的他打算自己在力所能及的穴位上也下几针以防万一时,这时候,他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杜小郎君可在?”
眼见竹影一下子要起身,他便立时喝道:“别动,你身上的针还没取下来呢,我去应门。”
待到竹影无奈应了,杜士仪方才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门口,一开门便看见那篱笆外头正站着几个人。
头前婉拒从里间出来,杜士仪想到孙子方需得纸笔书写药方,可四下一环顾,他这个主人也不知道笔墨纸砚在哪,索性就走到竹影跟前,一根根取下了那些银针。
等到将银针收好在牛皮袋中,他便将其一股脑儿塞到了竹影手中,旋即吩咐道:“把这针收好,兴许将来有用得上的时候。
再有,去把文房四宝找出来,孙道长要给十三娘开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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