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否忘了,年年八月初三父亲在哪里?年年我的生辰,父亲他在哪呢?”
……在场的小姐们不想知道聿国公在哪,她们现在就想回家。
可华云裳说要留下她们做个见证,天知道她们有多后悔方才跟着华蓉过来起哄架秧子。
看华云裳这一整套严明整治下来,华府全然在她掌控之中,这哪是东风压倒西风,分明是一枝独秀啊。
加之有摄政王保着,一会儿若真搜出什么阴私被她们听进耳朵里,她们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奈何想走不能走。
搜院很快有了结果,华云裳屋里一干二净,搜翠琅轩的奴婢却从华蓉的箱橱紧底下找到了一本诗集。
诗册子一抖,一张写有词阙的纸笺落在华蓉面前。
云裳仍背着身,似不愿多见一眼这腌臜世相,“妹妹屋里的好东西,当着众多宾朋的面儿,读一读吧?”
华蓉目光落在纸上,唇边最后一点血色褪尽,像溺水的人失了最后一杆稻草,不可置信的摇头,“这不可能,这明明、是你……”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的孤注一掷,她最后一张底牌,在须臾间粉碎如雪。
下一刻华蓉忽然反应过来,如果这些京城闺秀看见了纸上这首艳词,无异于当面扒开她的衣服,那她的后半辈子就陷在泥地里完全抬不起头了,不、这本是她给华云裳准备的,这耻辱本该华云裳承受的……
——华云裳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如何偷梁换柱的?这不可能,她若早就发现,怎会当作无事发生一样的风平浪静?
华蓉脸色苍白,突将那纸抢在手内撕个粉碎,犹怕被人拾去泄漏,情急下将碎纸塞进嘴里拼命吞咽。
只要看不到就好了,只要没人抓得住我的把柄,我就可以翻盘……我还没有输!
小姐们怜悯地看着华蓉狼狈的模样,这番毁灭证据的作派,反而证实了她心虚有鬼。
半个月之前,她得太后亲封成为县主,半个时辰前,宫里还遣人为她赐妆贺喜,可此刻,这个被聿国公宠爱十年的女子却像只赖□□摔在地上,将往日种种繁华作践得一滴不剩。
一直支持闺中好友的甘采和怔怔后退,好像不认识华蓉一样,古怪地望着她拼命吃纸的丑态。
浅风摇动枇杷叶沙沙作响,庭中静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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