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听见,面上微恼,又似挟着几分怒意。
谢朗踌躇片刻,道:&ldo;敢问师叔,这是何处?&rdo;&ldo;定州西北约五十里路的菅山。
&rdo;薛蘅并不看他。
谢朗听到&ldo;定州&rdo;二字,想起外祖父一族和娘,眼神竟莫名地不受控制,往薛蘅胸前看了看。
此时薛蘅身上衣裳尚未干透,纵是天黑,以谢朗的目力,仍看得清她胸前湿漉漉一片,他愣了一下,旋即硬生生移开目光,所幸天黑,无人发觉。
吕青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了片刻,抬头道:&ldo;薛阁主。
&rdo;&ldo;三公子请说。
&rdo;薛蘅对吕青说话倒比较客气。
&ldo;依阁主看,先前截杀我们之人,是何来历?&rdo;薛蘅仰头想了想,道:&ldo;不知三公子是否听说过津河三蛟?&rdo;&ldo;津河三蛟?&rdo;吕青点头道:&ldo;能弄翻排教的大船,在阁主眼皮下凿沉小舟,并在水下伤了谢公子,除了左长歌之外,当世确实也只有津河三蛟可以办到。
不过他们已退隐江湖多年,为何------&rdo;谢朗摇了摇头,&ldo;津河三蛟应该只是受重金出山,负责沉船伤人,真正的主使是那些黑衣人的主子。
&rdo;&ldo;公子可看出他们的来历?&rdo;谢朗不答,转向薛蘅道:&ldo;师叔,风声已露,那些人不会罢手。
眼下咱们只能到定州,让当地州衙协助,请朝中再加派人手过来。
&rdo;薛蘅点了点头,&ldo;也只有这样了,那些人短时间内难以追来,咱们先在这里歇上一晚,明天赶到定州。
&rdo;吕青也无异议,风桑则往地上一摊,摆成一个大字,迅速沉睡。
谢朗肩头伤口疼痛,心里又梗了一根刺,无法入睡,便负责值守上半夜。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一边打坐练功的薛蘅,想起水下之事,总觉得有什么话要说,又无从说起。
正憋得难受,忽见薛蘅往密林深处走去,忙即跟上。
黑暗中,薛蘅停住脚步,冷冷道:&ldo;站住!
&rdo;谢朗站住,见薛蘅再往前走,只得又跟上。
薛蘅再停,他也停。
她再走,他仍跟着。
如此数次,薛蘅终于恼了,猛然折下一根树枝,没头没脑地向谢朗抽来。
谢朗也不敢还手,见薛蘅似是极怒,左躲右闪间低声道:&ldo;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rdo;薛蘅越发抽得急了,谢朗仍只是躲闪。
薛蘅抽得一阵,忽然手腕劲翻,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弹上他的面颊。
谢朗眼睛火辣辣地疼痛,他索性不再闪躲,任薛蘅抽打,大声道:&ldo;师叔,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故意抱着你的。
师叔救命之恩,谢朗没齿难忘,冒犯之处,任由师叔责罚!
&rdo;薛蘅想起这小子在水中紧抱着自己、脸还紧贴在自己胸前,用力扳也扳不开的情形,恨不得即刻将他那双手剁掉才好。
可他此刻这般大声道歉,她又怕远处的吕风二人听见,只得怒道:&ldo;住口!
&rdo;谢朗仍梗着脖子道:&ldo;师叔要打要杀,我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绝不是那种死到临头还要占女人―――&rdo;薛蘅怒哼一声,树枝疾点上谢朗的哑穴,转头就走。
谢朗&ldo;啊啊&rdo;两声,仍旧跟上。
薛蘅猛地回头,咬牙道:&ldo;我―要-小-解!
&rdo;谢朗不敢再追,只能愣在原地。
过得片刻,薛蘅回转,顺手解了他的哑穴,大步往原地走去。
谢朗跟上,仍道:&ldo;师叔,您若不原谅我,我―――&rdo;薛蘅猛然停步回头,寒星似的眸子紧盯着谢朗,&ldo;你要我原谅你,是吧?&rdo;谢朗连忙点头,薛蘅缓缓道:&ldo;那你给我听着,记清楚了:我,从来没有救过你,你是自己游出水面的!
可记住了?!
&rdo;谢朗愣住,转而想到薛蘅是天清阁阁主的身份。
两百多年来,为维护本派利益,以免女子归于夫家后心生外向,天清阁曾立下过阁规,阁主若是女子,需得终身不嫁。
对于薛蘅来说,这&ldo;名节&rdo;二字万分重要。
自己虽是溺水后失去意识所为,但这事若传开去,不定被嚼成什么样子,于师叔名节有损。
想到此,谢朗直视薛蘅,轻声道:&ldo;是,谢朗一时糊涂,忘记是自己游出水面的了。
&rdo;薛蘅不再说,转回原处,仍旧静坐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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