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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清溪畔,有一个白衣女子临水而立,背对着自己,吹着一直横笛。
午后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林子斜射下来,形成无数支光柱投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便觉得她恍如天人。
康熙眨眨眼睛,再仔细的看看,那人的确站在那里,这忧伤的笛声也是由她而来。
但此时的康熙却无法向前,这空灵而寂寞,忧伤而淡薄的笛声,让人不忍心靠近,仿佛就在那一刹,她便会如美丽的幻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笛声渐止,白衣女子轻轻的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才看清了她的面容,原来这小女子竟然是自己熟悉不过的人----芷云珠。
“喂!”
康熙见她要走,便大声的喊了一声,他想喊“芷云珠”
,可是又觉得那三个字不够亲切,想喊“茉儿,”
可是那似乎过于甜腻,那是自己儿子对她的称呼,作为长者,他感到不妥,所以,情急之下,他便“喂”
了一声。
芷云珠抬头,看见一身青灰色的茧绸袍子的康熙,那样孤独的站在侍卫之间,连一向形影不离的李德全也不在身边,突然感觉到,千古一帝,真是不容易,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
身处这样的悲伤之中,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劝解,在这样凄艳的红枫林中,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叫了自己一声“喂。”
抬脚轻轻的走到他的面前,嫣然一笑,叫了一声:“老爷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康熙听到那一声‘老爷子’,心中的苦闷顿时少了一半儿,一下子想到了开封之后,自己跟他们几个年轻人一路微服私访,下江南的美好时光来。
便面带一个酸涩的微笑,看着芷云珠清丽的面容,伸出手臂,笑问。
“我因路过这里,喜欢这山上的红叶,便给山中老农几两银子,借住几天,欣赏欣赏风景再走。”
芷云珠依然甜甜一笑,上前挽住了康熙的胳膊。
“哦,好啊,咱们俩一样,朕也是路过这里,看着一山的红叶这样好看,便留下来住两天,欣赏欣赏风景再走。”
康熙点点头,轻叹一声,便任由芷云珠挽着,一老一少往溪边走去。
芷云珠对康熙的心情因何而糟糕,对木兰围场发生的一切都非常清楚,所以她闭口不提,只字不问康熙因何心情不好。
只是把脑子里有关于秋天的诗词想起来,和康熙探讨,她知道,这位满人皇帝,对汉家文化也是非常喜爱并且精通的。
“老爷子,你记不记得有一首诗这样说:雨径绿芜合,霜园红叶多。
您看,这两句诗说这里的景致,多贴切啊?”
“你考朕呢?这是白居易的句子,朕是知道的,不过朕最喜欢的不是这个,而是: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人狂。
刘禹锡的诗词倒也罢了,唯有这两句觉得大气。”
康熙笑笑,一边看着满山的红叶,一边和芷云珠顺着溪水走着。
“老爷子对这些诗词很精通呢。”
芷云珠轻声赞道。
“丫头,做皇上难啊,这个不懂不行,那个不知道也不行,因为总有人暗中挑你的短处,从而来做攻击你的缝隙,所以没办法,朕只好样样都学,虽然很累,但也不得不这样。”
康熙想想自己幼年登基,和权臣周旋了十多年,最终踏着鲜血登基,然后平三藩,收台湾,西征大漠,来来回回几十年过去了,最终也不过是一个伤心的结果。
“老爷子,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这满山的风景,唯有高处是最美的,不信,丫头陪你走上去,您登临山巅,再看看这满目秋色,那是心中才不郁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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