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从善如流,低着头从桌面拿起那张金卡,塞进了包里:&ldo;谢谢赵先生。
&rdo;那一霎,感觉到赵平津在身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西棠无声笑笑。
她知道识大体很重要,他们这样的人,包养女明星就图个舒服,最害怕遇到纠缠不清的女伴。
倪凯伦坐在驾驶座上。
一见到她推开车门,瞄了一眼:&ldo;吵架了?&rdo;西棠面无表情:&ldo;有什么可吵的。
&rdo;倪凯伦颇有兴趣:&ldo;昨晚婚宴上不还是好好的么,今早微博发的照片,这痴缠暧昧的感情状态,多么专业公关文案都写不出来啊。
&rdo;西棠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ldo;无聊。
&rdo;&ldo;评论很热闹。
&rdo;&ldo;不看。
&rdo;倪凯伦一边开车一边说话:&ldo;他还真挺会拍你,发的照片都很美,连公司宣传都跟我打听摄影师是谁。
&rdo;西棠撇撇嘴:&ldo;那你发钱给他吧。
&rdo;倪凯伦谆谆教导:&ldo;别赌气,你跟他,不就冲着钱,这么一想,豁然开朗。
&rdo;西棠没睡好,早上看了一眼镜子,脸皮儿特别白,就显得眼圈特别重,她带了一副墨镜,遮住了几乎半张脸,侧过脸冲着倪凯伦皮笑肉不笑地道:&ldo;你跟他说出的话那是一模一样,你俩真应该谈恋爱。
&rdo;倪凯伦呼天抢般哎哟了一声:&ldo;那我可谢谢您了,除了长得好看点,我可看不出姓赵的有什么好。
&rdo;西棠转过头,默默埋首不语。
倪凯伦开着车,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西棠忽然有点感慨:&ldo;妈咪,十九岁,我第一次见你,在以前北京的公司,是赵平津送我过去的。
&rdo;倪凯伦当然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这些年来,面试过再多的新人,可再也没有第一次见黄西棠的那般令人过目难忘,哪怕只是一块璞玉,她都已经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连带着她身后的那个男朋友,一对俊俏人儿齐齐走进来公司来,大家都以为是在拍电影,倪凯伦道:&ldo;记得,一尊大佛坐我办公室沙发里,好像我会把你卖了似的。
&rdo;西棠笑了笑说:&ldo;签了约回来,赵平津跟我说,你这经纪人还长得挺漂亮,我还跟他吃了半天的醋呢。
&rdo;倪凯伦也忍不住一乐,心头也浮起了往事,她闲闲地说:&ldo;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俩,我想的是什么吗?&rdo;这些年来,倪凯伦倒是从来没有跟她聊过这个,西棠说:&ldo;什么?&rdo;倪凯伦直白了当:&ldo;迟早得分手。
&rdo;西棠转过头瞪她一眼。
倪凯伦声音一贯的平淡:&ldo;你一走进来,我就知道你会红,小女孩儿成了女明星,眼界财富和社会关系都很快会发生剧烈的变化,如果男友是穷小子,会因为男女地位不对产生矛盾等迟早散伙,如果男友是公子哥儿,那更麻烦,女明星日夜工作居无定所一进组拍戏就是两三个月,甚至不能公开恋情,心气高傲的英俊男朋友,你注定留不住。
&rdo;西棠看着车外,车流在高架桥上缓慢地移动,这么多年前,倪凯伦就已勘破了他们的命运。
&ldo;如果有一天我了疯,你要拉住我。
&rdo;&ldo;拉不住。
&rdo;&ldo;求你了。
&rdo;她的经纪人第一千零一次给她下的训示:&ldo;爱情靠不住,一定要工作。
&rdo;北京昨夜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早上起来整个世界一片素白,雕梁画栋外的王府花园一片琼楼玉宇,石板路上结了一层薄冰,院子外的车顶还留着一层白,院子里的树枝被雪霜压弯了,几个演员助理在院子里玩闹,树枝用力一摇晃,便纷纷洒下来碎雪来。
这是进入最后几个星期拍摄期的《最后的格格》剧组,剧组移师到了西城区的醇亲王府,下午四点多,银安殿临时搭建起的摄影棚里,演员散开休息了,道具组在场地里搬运器材。
西棠在剧组化妆间里跟印南对词,助理小宁进来说:&ldo;西棠姐,外面有人找你。
&rdo;西棠抬起头:&ldo;谁?&rdo;小宁报上名字:&ldo;一位叫欧阳的小姐。
&rdo;西棠站了起来,低声说一句:&ldo;南哥……&rdo;印南冲着她摆摆手:&ldo;去吧,台词背得比我还熟。
&rdo;西棠对他微微笑了笑,身上还穿着戏服,提了裙摆走出去,看到欧阳青青微笑着站在门外,手上提着两个盒子。
西棠带着她往剧组西翼楼的休息室走:&ldo;青青,进来。
&rdo;青青一边走一边问:&ldo;不妨碍你工作吧?&rdo;西棠笑着说:&ldo;不会,上一场刚刚拍完,现在是转场,这里都是文物,道具组和美工在重新布置摄影棚,要久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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