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只有在颠沛流离之后,才能重新印证时间在内心留下的痕迹。
当我们开始对回忆着迷的时候,也许只是开始对时间着迷。
站在一条河流之中,时间是水,回忆是水波中的容颜。
看到的不是当时。
而总是当时之前,或者当时之后。
这细微的距离之间,有无法探测的极其静默的秘密。
这秘密的寓意,属于此时此地。
总是有一种心碎之感。
因为所有的一切,在发生的同时即告消失。
莲安(17)旅途中我们的最后一个夜晚。
一起住在稻城的藏民旅馆房间。
一夜倾谈,两人都睡得不实。
寒气逼人的凌晨四点。
我醒来时她已起床。
窗框边依然天色微弱,天空一片漆黑。
狗吠和(又鸟)鸣此起彼落。
莲安坐在黑暗里,怕把我吵醒,所以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暗光梳头。
一遍一遍把她漆黑的长发梳透。
几点钟,莲安?五点十二分。
你还可以再睡二十分钟。
不。
我们该出发了。
我们起床去赶从稻城开往理塘的早班车。
莲安半途在桑堆下车,转道回乡城。
凌晨的空气有刺骨的寒冷,穿上羽绒衣还是浑身哆嗦。
莲安在塑料盆里倒了热水,让我洗脸刷牙。
两个人喝了热茶,吃自带的巧克力蛋糕。
把大背囊整理好。
用围巾把头和脖子包裹起来。
店主提着马灯替我们开了院子的大门。
道别之后,我们就往汽车站走去。
河滩边的树林和水面都是黑的,淡淡的月光照亮沙石子路,寂静中只能见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片空旷。
这奇异的景象就像一场深入的梦魇。
车站里已经有十多个的乘客。
还有人牵着黑色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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