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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棒若是戳中了,便李莫愁也须受伤,郭襄受了更非立时丧命不可。
黄蓉在这棒上控纵自如,棒端疾送,已点到了郭襄的襁褓,这一下看似险到了极处,但打狗棒法在她手下使将出来,自是轻重远近,不失分毫。
李莫愁那知就里,眼见危急,忙向右闪避,自身不免就此露了破绽,拍的一下,左胫骨已被竹棒扫中,险些绊倒,向旁连跨两步,这才站定。
她挥拂尘护住身前,转过头来,怒道:“郭夫人你枉有侠名,却对这小小婴儿也施辣手,岂不可卑?”
黄蓉见她这番恼怒并非佯装,心下大喜,暗想:“你出力保护我的女儿,我偏要棒打亲女,吓你一跳。”
微微一笑,说道:“道长既说这孩儿来历不明,留在世上作甚?”
说著纵身而前,举棒疾攻,数招一过,郭襄又遇危险。
她身在李莫愁怀中,颠簸起伏,甚不舒服,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黄蓉暗叫:“乖女莫惊!
我要救你,只得如此。”
她虽心中怜惜,出手却越来越是凌厉,若非李莫愁奋力抗御,看来招招都能制郭襄的死命。
李莫愁心神不定,急退数步,举拂尘护郭襄身前,叫道:“郭夫人,你到底要怎地?”
黄蓉笑道:“当今女流英杰,武林中只称李道长和小妹二人。
此刻有缘相逢,何不一分高下?”
她这几毒打郭襄,已将李莫愁激得得怒气勃发,心想:“你丈夫若来,我还忌他三分,凭你也不过是个女子,难道我便真怕了你?”
当下哼了一声,道:“郭夫人有意赐教,正是求之不得。”
黄蓉道:“你怀抱婴儿,我胜之不武,还是将她掷下,咱俩凭真功夫过招玩玩。”
李莫愁心想抱著婴儿决计非她敌手,施发毒针时也是诸多顾忌,心道:“江湖上多称郭靖夫妇仁义过人,但瞧她对一个婴儿也如此残忍,可见传闻言过其实。”
游目四顾,见东首几株大树之间生著一片长草,颇为柔软,於是将郭襄抱去放在草上,轻轻拍了几下,又哄了几句,这才转身说道:“请发招罢。”
黄蓉与她拆了这十馀招,知她武功比之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若此时将女儿抢在手中,她再上来缠斗,自己稍有疏虞,只怕便伤了女儿,只有先将她打死打伤,再抱回女儿,方无後患,这女子作恶多端,百死不足以蔽其辜,想到此处,心中已动了杀机。
李莫愁平素下手狠辣,无所不用其极,以己之心度人,见黄蓉眼角不断的向婴儿一望一瞥,心想:“她若打我不过,便会向孩儿突下毒手,分我心神。”
是以站在郭襄身前,不容对方走近。
在这顷刻之间,黄蓉心中已想了七八条计策,每一计均有机可制李莫愁死命,但也均不免危及郭襄,寻思:“瞧这女魔头的神情,对我襄儿居然甚为爱惜,襄儿在她手中,纵然一时抢不回来,也无大碍,却不可冒险轻进,反使襄儿遭难。”
心念一转,说道:“李道长,咱俩的武功相差不远,非片刻之间可分胜负,相斗之际若有虎狼之类出来吃了孩儿,岂不令人分心?不如先结果了这小鬼,咱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说著弯腰拾起一块小石子,放在中指上一弹,呼的一声,石子挟著破空之声急向郭襄飞去。
这一弹是她家传绝技“弹指神通”
功夫,李莫愁曾见黄药师露过,知道劲力非同小可,忙举拂尘格开,喝道:“这小孩儿碍著你甚麽事了?何以几次三番要害她性命?”
黄蓉暗暗好笑,其实这颗石子弹出去时力道虽急,她手指上却早已使了回力,李莫愁便算不救,石子一碰到郭襄的身子立时便会斜飞,决不会损伤到她丝毫,当即笑道:“你对这孩儿如此牵肚挂肠,旁人不知,还道……还道是你的……哈哈……”
李莫愁怒道:“难道是我的孩……”
说到这“孩”
字,突然住口,脸上一红,道:“是我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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