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他心情不好,没和我一起回公司,说想回家和老婆商量一下,我就让他回去了。
后来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不太放心,给他打电话,他手机开着,但没接。
我又在群里喊了几声,他也没动静。
大家都知道他撞了护栏,但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也没继续问,猜他今天总该来报到了。
赔偿、处罚这些事,我们得当面商量,但他人迟迟不出现,倒是早上他老婆打了个电话来,说他帮同事上夜班,怎么上到大白天了还不回家,手机也关机了。
我们才知道,他一晚上都没回家,到现在也找不到人。
你说这人好端端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花崇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丰学民与满潇成当初的事故有关。
“丰学民的老婆来公司闹,要我们把人还给她,但我们也不清楚丰学民在哪里啊。”
康林锋直摇头,“我听说成年人失踪了要48小时才能报案,丰学民才失踪半天,我正犹豫怎么处理这件事,你们就来了。
丰学民不会是真出事了吧?这几天大家老在说什么割喉不割喉的,难道丰学民也遇上这种事了?不应该啊,他运气一向好得出奇……”
花崇本想立即打听丰学民和满潇成的关系,却突然十分在意康林锋这句“他运气一向好得出奇”
。
都是同一家出租车公司的司机,如果说丰学民是运气好得出奇,那承受无妄之灾的满潇成就是运气坏得出奇了。
“丰学民运气好?怎么个好法?”
花崇问。
“咱们这些开出租车的,只要在路上跑的时间长了,或多或少都会遇上一些事故,不至于断胳膊掉腿儿,但擦刮啊纠纷啊是少不了的,还容易遇到奇葩客人,动不动就投诉。”
康林锋道:“但丰学民开车这么多年,没遇上过事故不说,还一次都没有被客人投诉,这相当难得,在我们公司是‘独一份’。
不过如果他这次突然失踪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大概就是他的运气都耗尽了。”
花崇发现康林锋说起丰学民的运气时脸上露出了极其感慨的表情,与那样的表情相比,康林锋举出的例子似乎不至于让人感慨到那种地步。
“还有呢?”
花崇问,“丰学民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劫后余生的事?”
闻言,康林锋的神情出现些微变化,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丰学民现在失踪了,难说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花崇肃声道:“不要隐瞒你知道的事。”
康林锋对上花崇的视线,身子立马紧绷起来,声调也高了几分,“这件事我不知道该说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另一个司机运气太差,可能,可能就是他们各自的命吧。”
花崇瞳光微微一收,抓到了一缕线索,“另一个司机是谁?”
“他,他已经去世了,这小伙子实在是太倒霉,跑夜班,结果遇上了高空坠物事故,死得太惨了。”
灰黑色的浓雾被刺入一道光亮,线索与线索节节相连,花崇说:“这个小伙子是满潇成?”
听见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康林锋手指一颤,眼神复杂地看着花崇,半晌才后知后觉道:“你们今天是来调查五年前的事故?”
“我是来了解满潇成当初在这里工作时的情况。”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花崇不再拐弯抹角,“你说满潇成和丰学民一个运气太差,一个运气太好,满潇成出事那天,与丰学民有过什么交集?”
康林锋垂下眼,默了大约半分钟,点头道:“如果不是帮丰学民的忙,其实满潇成可以躲过那次事故。”
“满潇成是因为丰学民才出事?”
“也不能这么说,但总有些因果关系吧。
那天晚上,满潇成没有排班,10点之后,他就该回家休息了。”
康林锋盯着纸杯,语气很是惋惜,“该出夜班的是丰学民,但丰学民说家里出了急事,老婆生病了,必须马上去医院,问有没有人愿意帮他上一轮夜班。
没人愿意,除了满潇成。”
花崇抿紧双唇,右手成拳。
康林锋接着道:“满潇成这孩子啊,就是心好,人也善良,年纪轻轻的,热心得不得了,能帮的忙都帮。
他母亲当时身患重病,在医院住着,每天的医药费开销就是一笔数额不小的钱,这可能也是满潇成不得不拼命工作,经常帮其他司机上夜班的原因吧。
夜班不好跑,累不说,赚的钱还没有白天多,也就他急需用钱,有时间就接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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