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采的都是松蘑,新鲜的,比现在市场上买的好吃多了。”
两个人好像都回到了小时候,你一言我一语,攀比得格外起劲儿。
钟情连连点头:“我妈妈都是拿蘑菇加鸡汤煲。
小时候家里住平房,每次家里一煲鸡汤,隔着好几家都能闻到香味。”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黎邵晨突然伸展开了双臂,深吸一口气说:“现在想想,现代生活虽然便利了点儿,也没那么好。
咱们爸妈那个年代多好,空气清新,食物新鲜,人和人之间也特别简单。”
钟情听了他的话,不禁笑了:“你有时说话跟白肆很像。”
“我像他?”
黎邵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那小子比我小七岁,好多东西都跟我学的!”
钟情摇摇头:“我是说,你有的时候,像个小孩子。”
黎邵晨听了这话,先是微微笑着,过了片刻,才转过脸,凝视着她的眼道:“或许那是因为,跟我说话的这个人,让我特别喜欢。”
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男人无论在外多么成熟世故、不可一世,每每回到家里,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总会像个孩子。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又正对上黎邵晨凝视着自己的那双眼,钟情猝不及防地转过脸,耳朵却悄悄红了。
两个人在山里走走停停,也不觉得冷,一晃大半个下午过去了。
坐着黄师傅的船返回镇上的时候,钟情和黎邵晨两个人各自接到钟母和白肆的电话,内容居然出奇的一致,都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钟母的意思是让她早点回来,好把晚饭准备得充分一点,免得做了客人不喜欢吃的东西。
白肆表达得就更简单了,直接对着话筒嚎:“我的三哥啊,你太狠心了!
就一碗馄饨几个烧饼打发我一整天!
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站在钟情他们家楼下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钟情对待母亲的催促,自然唯唯应下;而黎邵晨面对白肆的哭诉,心肠就硬多了,撂下一句“老实等着”
,就直接挂了电话。
返程的途中,两个人的兴致都很好,坐在靠外边的位置,一齐望着水面上的景色。
临近傍晚的光景,太阳居然拨开云层露出半个金灿灿的脑袋,映着面前的这条河水波光粼粼,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染上了淡淡金色的光晕。
远处传来飞鸟的咕咕声,为这幅宁静的画卷平添了几分活泼和诗意。
黎邵晨吹了个口哨,感慨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小日子,太舒坦了。”
“是啊,都有点不想走了。”
河面上水汽弥漫,钟情轻轻呼出一口气,又说,“我都有点想不起来上次这样趁天黑前坐船回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这样好。”
黎邵晨笑得狡黠,“这样以后想起现在的光景,你就不容易忘了。”
两个人在外面疯了一天,赶着天色擦黑之前急匆匆地回家,如同两个贪玩的孩子,心里既有不舍,又有喜悦,尤其是钟情,还有点做错事即将被人抓包的忐忑和羞涩。
黎邵晨见她这样,便安慰:“没事,阿姨不是在电话里说,饭好还有一段时间。”
钟情斜了他一眼,那话是对他这个客人说的,她怎么也算半个主人家,跟着他一起疯跑疯玩,都没帮父母一起准备晚餐,说起来多少有点让人笑话的。
冬季天冷,河上又容易起雾,黄师傅也极少在这样的天气开船,因此也觉得这一天的经历蛮新鲜。
刚刚临开船之前,黎邵晨多塞了两百块钱给他,此时心里也美滋滋的,听了这话连忙说:“不妨事的。
你们年轻人,在外面约会时间长一点,家里人不会生气的。”
钟情听了这话,不由得又瞪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眼,未想黎邵晨突然凑近,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飞快坐了回去。
钟情先是呆住,接着便整张脸都涨红了,对着黎邵晨“你”
了半天,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索性别开脸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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