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细细密密下着,耿曙问:“你冷吗?”
姜恒既冷又疼,烧伤之处一阵一阵地疼,火辣辣的,但他不敢说,生怕又让耿曙平添担忧。
“不冷。”
姜恒再次回头看了眼,说,“可是家被烧了,怎么办呢?娘回来,是不是找不到咱们了?”
耿曙说:“先找个地方躲着,我每天回去看看。”
“方才该在门口留几个字的。”
姜恒说。
耿曙哭笑不得,说:“家都没了,还留字,你倒是看得开,那下午又哭甚么?”
他不知姜恒读了这许多书,早已隐隐洞察这天地的众生之相,于他而言,唯一重要的便只有母亲、卫婆、耿曙而已。
但凡书卷、金银等等,俱是身外之物,也是随时可舍弃的。
庄子甚至说“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送賷。”
一切俱可舍,唯人不能舍。
“我能下地走。”
姜恒问,“你冷不冷?”
“不冷,快到了。”
耿曙瞥见城西小山坡处吵吵嚷嚷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说,“睡觉前,你在读什么书?”
姜恒想了想,说:“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万物是一只马么?”
耿曙又说。
“嗯,”
姜恒说,“咱们都是这只马身上的虱子。”
耿曙摇摇头,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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