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季羡只,是个看见血都掉眼泪的特别娇气的姑娘。
她每次受伤,她好像都能哭出一公升的眼泪。
现在,往事被提及,郎悦在讲话时,忍不住多次去看季羡只的脸色。
真担心啊,像是从前一样哭。
那她这么多年都不曾安慰过人,可能会手忙脚乱。
“什么意外?”
“遇见手-雷-爆-炸,保护队友安全撤离时,碎片扎进右肩。
后来等到军医过来时……”
“郎悦,你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研究生阶段就是攻读武-器-研究制造方面,你觉得我会相信一颗手-雷产生对你那么大的影响的几率是多少?”
季羡只打断了她的话。
郎悦一愣,好的,这点是她疏忽,她真忘了。
眼前站着的这个老太太,已经不再是的畏惧流血牺牲的一心只有跳舞唱歌的烂漫少女,季羡只从前有多聪明,郎悦再清楚不过。
只要是季羡只想学的,还真很少有学不好的。
她想了解的东西,最后肯定会成为她精通的专业。
“……我记得那是个晚上,战争还没结束,我们双方都有小规模的试探。
在我们的人无意间引-爆-了一颗可能很早很早之前就埋藏在这里的地-雷后,试探的摩擦演变成了真-枪-实-弹的混战。
那时候我下面有才入伍不久的小兵,孤身进入敌营太远,我必须将他带回来。
只是没想到手-雷-刚好在我跟前爆-炸,被装甲车拖垃着走了一路……”
“后来诊断结果。”
季羡只在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
“粉碎性骨折……”
郎悦只见面前人影一闪,怀中被塞了刚才那些季羡只强硬要抢过去的购物袋,再一看,季老师已经飞快转身走进拐角的卫生间,没再出来。
郎悦愣怔地看着干净地可以反射出她面上的每一分表情的地板,回想到过去,她还是不由想感慨一声,活着真好。
还能活着回来见季羡只,更好。
当季羡只从卫生间出来时,她远远地就看见郎悦坐在休息长椅上。
她跟周围的人相比,坐姿实在是太规范,让人不想注意都很难。
季羡只站在走廊的尽头,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郎悦。
她总说生活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怪任何人也不怨恨任何人导致自己如今的生活。
所有的怨天尤人,其实不过是因为自己做出的不正确的抉择,懦弱地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
但是她一直没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抉择是错误,哪怕是让她预知这几十年的一个人生活,再回到当年站在岔路口的那时候,她仍旧还是会选择走在这一条有无尽的等待爱人回来的孤单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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