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币既陷在解体的过程中,改革乃变为官民上下一致的呼声,甚至“改得好,当然要改,改不好也要改。
一次改不好,可以再改,多少让人民能够喘一口气来。”
[7]改革早在酝酿,下决心见诸行动,却等到一九四八年的八月。
七月下旬,蒋在莫干山,召集他的高级经济幕僚,频频举行会议,京沪报纸盛传,币改如箭在弦。
七月的最后一天,蒋突飞上海,在沪举行会议。
八月十三日,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离京前往牯岭,晤蒋会谈,于是订名为经济紧急处分方案的新政策,始拍板定案。
八月十八日,蒋下山返京。
说:“社会改革,就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抑制少数人的特权。
我们切盼政府以坚毅的努力,制止少数人以过去借国库发行,以为囤积来博取暴利的手段,向金圆券头上打算,要知道改革币制譬如割去发炎的盲肠,割得好则身体从此康强,割得不好,则同归于尽。”
把这个割盲肠的重任交给经国,任上海经济督导员。
蒋先生实在没有别的王牌可打,只有太子于满朝文武中,赤胆忠心。
而经国自己也颇具自信,咸认“认真实行”
,即能“扑灭奸商污吏,肃清腐恶势力,贯彻新经济政策。”
[9]经国的信心,来自他的潜意识,列宁十月革命以后的困难,不就被布尔什维克的同志们消灭了吗?他很自负地说:“假使将这个政策看做是一种社会革命运动的话,同时又用革命的手段来贯彻这一政策的话,那么,这一政策,我相信一定能达到成功。”
[10]然而,民间舆论,却向他大泼冷水。
上海出版的《经济周报》,带着严重的失望,在社沦中写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知,政府的经济措施,却始终认为:无中可以生有,对人民始终没有放弃玩弄那一套无中生有的把戏。”
[11]香港出版的《远东经济评论》断言:“这是临时的镇静剂,可以缓和经济的贫血症,却不会有长久的功效。”
接着说:“中国的一般情势是绝望的,蒋和翁的申明,已不再隐匿其严重性。”
[12]美国出版的《华盛顿邮报》更有直率的评论:“由于内战关系,军队的人数日增,任何方式的币制改革,在此时提出,都将注定失败的命运。
而且,除了内战以外,其它足以使这个改革能成功的条件,亦不具备。
这些条件是:强有力的政府,有平衡的预算,健全的赋税制度,现在我们所能寄于希望的,莫过于此新出的金圆券,勉可通行一时。
负责拟订这个改革方案的是发明四角号码的王云五财长。
据王乐观估计,币改后,政府的总支出,约为三十六亿金圆券,税收在按战前标准调整以后,可得二十五亿,赤字仅及十亿。
弥补的办法,可以靠出售国营事业(棉纺厂公债),美援物资,以及增加侨汇。”
[13]经济学家,则大不以为然,“税率按战前标准调整后,是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才能真正征得到手的(两个月是一个很乐观的估计);但支出却不能等待,假使在调整税收所需期间,物价继续增加,开支的数目也必与物价等比增加,一切岂不都成泡影?”
[14]国营事业,经过官营的结果,早是烫手的蕃薯,民间收买的兴趣,微乎又微。
而出卖公债的可能性更小,升斗小民,公教人员,有心无力,大商贾对飘摇毋定的局势,缺乏信心,有力无心。
侨汇的增加,有其一定的幅度,无外力可使;而且,统计数字显示的结果,一丸四八年较一九四七年,更为减少。
基于平衡的理想,政府希望今后在节流开源方面着手,具体的措施是增加出口,减少浪费,撙节外汇。
这个说法,其实是信口开河。
战争一天不停,战争的机器,就无法停止,这些燃料滋补从哪里来?当然,要靠外汇,而撙节又从何说起?王云五最大的如意算盘,希望美国拿出五亿美金作后援。
王特别专程赴华府,但是杜鲁门政府给他吃了闭门羹。
经国带着他“新赣南政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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