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知道她不擅表露情绪,果断岔开话题:“妖魔弄伤你了?”
花浅抬起手臂,展示出两道细细的划伤,像是指甲刮过的痕迹:“些许皮外伤,没有大碍。”
萧子瑜将她检查了番,确认安全后略安下心来,想起被抬出去的少女,心里又有些难过,他问:“死者是谁?”
花浅迟疑了许久,方道:“沈静,我的室友。”
她的住所在绿竹林里较偏僻的角落,也是这次妖魔入侵首当其冲的目标,房子已被蚀月魔带来的流炎彻底焚毁,只剩几根黑漆漆的柱子。
沈静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孩,法器属于辅助系,战斗力弱,若想要她死,不管是制造意外还是暗杀都不难,没必要派遣强大妖魔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花浅怀疑妖魔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惜那时候她不在寝室,因为萧子瑜要半夜去瑶台仙田,不愿让任何人跟随,可是夜晚的天门宗山路难行,还有悬崖峭壁,她担心萧子瑜会在路上出意外,所以一直偷偷跟着他,直到绿竹林魔气冲天后才匆匆赶回来,此时沈静已死。
她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景,事后根据现场痕迹推测,总觉有些可疑。
沈静怎么死的不重要,幕后凶手是谁也不必着急知道,重要的是不在现场的她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成为杀害沈静的嫌疑人,她不能解释自己为何半夜跟踪保护萧子瑜,也没有证人可以洗脱自己的清白,或许,编个理由?制作证人?踌躇中,萧子瑜见她沉默,以为是为室友的遇难而哀悼,努力组织词汇想安慰她:“别难过,不是你的错。”
花浅的思路被打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为何难过?我和她不熟。”
萧子瑜安慰不下去了……吴先生走过来,发现了萧子瑜的存在,立即如临大敌地四处张望,确认老糊涂乖乖蹲在废墟角落喝酒,没调戏女学徒,也没有惹是生非后,才略略放松警惕,对花浅命令道:“跟我来。”
花浅没有违抗命令,她低下头,乖顺地跟着吴先生去了,萧子瑜见对方没说不准自己去,也厚着脸皮跟上。
吴先生带着两人来到焦黑废墟的中央,此时大部分灭火工作已经完成,高阶灵法师都集中在女妖尸体旁边,议论纷纷。
陈可可浑身是血地站在正中间,她披着件宽大的男装,一边让鹤舞帮忙疗伤,一边激动地对大家描述当时的情况:“第一个发现女妖的人是我,时间大约是丑时一刻。
雨还在稀稀拉拉地下,我在绿竹林外月牙溪旁的九曲回廊处避雨,听见林子里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只野兔子,查看时却见是这头女妖。
它直勾勾地看着学徒住处,狂奔而去,我认出这是封印在后山的能引天雷的蚀月魔,吓得腿都软了,赶紧一边向大家报警,一边带着焰断和冰裂去拦截。
可惜我打不过这妖魔,它抬手给了我一爪子,我就痛得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般丢脸,有失师父颜面,对不起……”
“蚀月魔在天门宗饲养的妖魔里也算数一数二的货色,你学艺不精,打不过也正常。”
吴先生狐疑道,“可是,我记得在天门宗弟子规中规定,亥时后,学徒不得师父允许,应留在寝室,不得随意行走。
今夜的雨是在子时开始下的,你怎会丑时在九曲回廊处避雨?我不记得有吩咐你半夜帮我做什么事吧?”
陈可可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睡不着,随便走走。”
吴先生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还不从实招来!”
性格爽朗的陈可可不知为何脸红了,她扭着衣角,死活不愿作答。
吴先生素来性急,看不惯这般小女儿形态,喝问道:“快说!
莫非你这调皮捣蛋的家伙就是放出妖魔的罪魁祸首?”
陈可可死命摇头,又不肯往下说,吴先生气得要动手打她,刚举起巴掌,背后传来个弱如蚊鸣的男子声音:“师父住手,是,是我,我约可可师妹在九曲回廊处见面的。”
竹林里钻出个狼狈不堪的青衣男子,他面对众人,羞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脸早已涨得通红,头使劲地往下低。
萧子瑜趁他脑袋在钻入地缝去之前认出了他的模样,竟是祝明。
他知道陈可可最喜欢欺负祝明,找他斗嘴胡闹,却只道是灵修好友,未曾往别的方面想……祝明磕磕绊绊地解释,声音不过比蚊子哼哼大多少:“妖魔出现的时候,我,我在向可可师妹请教些《南柯经》里不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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