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有些迟疑,可是对方拉得甚紧,不好推脱,只好跟着跑。
跑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留意到少女的手心,白皙细腻,柔弱无骨,这是双美丽的手,几乎没有瑕疵,和花浅那双因使用武器而长满老茧的手简直是天渊之别。
若是花浅没做灵法师,像普通女孩子般长大,又或者是她没有选择武器做法器,想必也能拥有一双同样美丽的手。
这样的念头,在萧子瑜心里只是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
花浅为自己的武艺自豪,他也应该为花浅的努力自豪。
女孩子的美丽绝不是用手来衡量的。
两人一路狂奔,亭子转瞬即到,这是个奇怪的亭子,建在块大石头上,亭檐很大,亭内却很小,方圆不过三四步,中间一张圆桌,桌上刻着棋盘,旁边有两张石凳,走道狭窄得连过人都难,若两人坐在石凳上下棋,旁边很难挤进第三个人。
少女放开了萧子瑜,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打了两个喷嚏,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好冷,这雨不知何时才停,好讨厌,人家会着凉的……”
萧子瑜赶紧解了自己的外套,连同灯笼一并递给她:“师姐若不嫌弃,就用这衣服擦擦身上的雨水吧,擦完用衣服包着灯笼,捧在手上,多少能暖和些。”
少女迟疑地接过灯笼,低声问:“你呢?”
萧子瑜挺挺胸脯,装作豪迈的样子:“我是男孩子,以前冬天穿得比现在还少,不怕冷!”
话音刚落,他的鼻子就很不争气地要打喷嚏,萧子瑜为了面子,很努力地憋住,憋了半天还是不成,两个响亮的喷嚏打了出来,样子颇为好笑。
“谁稀罕?”
少女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她用萧子瑜的衣服擦干头发和身上的雨水,然后将衣服丢了回去,自己又从怀里掏出张暗红的符咒,念念有词,丢在桌上,桌上忽然升起一团明亮的火光,烤得周围都温暖起来。
然后她才伸了个懒腰道:“这样的火,才够暖和。”
萧子瑜不好意思地穿回衣服,好奇地问:“为何这亭子那么小?”
少女忽然满脸愁苦起来,欲言又止,直到萧子瑜再三追问,方道:“这个亭子叫棋亭,是天门宗的前辈建的,他们是夫妻,感情很好,特别喜欢在这里下棋,又讨厌被别人观棋多语,便修了个这样古怪的亭子。
后来夫妻俩陆续仙去,这个亭子便留了下来,我们都管它叫夫妻亭。
据说这个亭子特别灵验,呆在里面的男女都会做夫妻,所以平时经常有情侣来这里私会。
今日我和你在此避雨,也不知未来会不会应验这个……”
她在天门宗算得上美人,就算被叶云华抢了大半风头,追求者还是有许多,平日里她就喜欢看着那些傻乎乎的男孩们争风吃醋,将她如明珠般围在中心,捧在掌心。
可惜她看谁都喜欢,看谁又都不喜欢,引得男孩们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总觉得有几分希望,虽不得门而入,却说不出她半分不好。
如今她和萧子瑜孤男寡女,雨天共处一亭,气氛本有几分暧昧,她又将棋亭的典故告知了萧子瑜,是存了几分调戏之心,想看看这腼腆的少年会有什么反应。
是脸红?是害羞?还是慌乱解释?届时他该怎样红着脸将话题扭回去,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温柔易羞的好师姐?少女低着头,嘴角露出丝狡猾的笑意,像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
未料,萧子瑜很少和女孩子交往,对这类暗示从不往男女之情方向想。
夜色深沉,烛光隐隐,他看不见师姐的表情,只听见师姐的调戏,只以为她嫌自己坏了名节,很不好意思,正色道:“来棋亭的男女本就是情侣居多,形式隐秘,若修成正果,便将它传为佳话,那些未成正果的却不会将私事到处宣传,所以谣言不可尽信。
师姐是天人之姿,才华出众,温柔善良,只有德才兼备的男子方能配得上,子瑜是万万不敢亵渎的。”
说完他将身体再次向外挪了几分,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湖泊寒烟,不再看亭中少女,以示正人君子风范,阵阵冷风夹着雨点飘过,再次淋湿了半个身子,萧子瑜重重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脑袋有点沉。
忽然,他发现湖畔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长发披肩,穿着单薄,身材娇小,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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