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洪波比邹童高很多,说话的时候,低头瞅着他,并且一边说着话,一边很自然地给他绑上围巾,那动作充满默契和关怀。
邹童难得地,乖巧而顺从地听着,点了点头。
他一抬头,见我站在跟前,旧习不改地挖苦我:「哎哟,总算见点儿人样了,还是得大姐亲自出马。
」见我尴尬,江洪波帮我解围:「去看看他吧,状态挺好的,能说话了,我们先走。
」他们从身边经过,我忍不住回身对他俩说:「谢啦!
谢谢你们这些天帮忙照看。
」「你鬼上身,还懂礼貌了呢!
」邹童冲我挤眉弄眼,神态俏皮可爱。
我已站在病房外面的窗口那儿,苏杨就看见我,转过脸,他是清醒的。
我冲他挥手,他非常细微地笑了,费劲地抬了抬手,算是回应。
护士在给他换过针药,出来的时候,见到我在等,说:「怎么又来了?一拨一拨的,晚上就能转进普通病房,到时候再看不行啊?」我的心情是愉快的。
苏杨这次情况比上回稳定很多,转到普通病房以后,身体渐渐好转,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进步。
我把那张照片镶在镜框里,放在他的床头。
他在山上冻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这张照片就揣在他的兜里,就好像我挨在他的身边,听他说,「哥,我可能是爱上你了。
」有时候午睡醒来,苏杨会长久地盯着那张照片失神,说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虽然没和别人透露,我总觉得苏杨好像变了,和以前有点无法形容的不同,他也会和我说话,不管别人在,或者只剩我和他,举止都算正常。
但他时常恍惚,叫他都听不见似的。
我想,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总是要慢慢恢复,他出事那几天,我也是六神无主,恍恍惚惚的,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因为在心底里,我很排斥他们的暗示,我讨厌,或者说害怕,他们把苏杨当成潜在的精神病人。
这天,我刚到医院,护士说苏杨打过针,睡觉呢,我看看表,下午两点多,刚吃过午饭,我也昏昏欲睡,躺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打盹。
朦胧中,苏杨好像醒了,我连忙睁开眼,他果然坐在床上发呆。
「醒了啊?」我问他,「护士还说你得睡好一会儿呢,怎这么快就醒了?」我起身,想给他倒些水喝,苏杨突然伸手扯掉手上的针头,梦游似的,下地就往外走。
我吓坏了,赶快追上去,拉住他:「你这是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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