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开既不是他一气之下的任性决定,也不是伤心之后的落寞离场。
他从没有放弃过季朗,他只是在等季朗做出选择。
这一次,他不是巧舌如簧的辩护人,而是一名等待宣判的囚徒,战战兢兢地等着审判席上的季朗落下法槌,宣告是否将他放逐于死寂的枯原,永无破晓的黑夜。
如果想得到一样东西,不如就放它离开,若它能回来找你,以后就会永远属于你,若它不回来,那只能证明它根本就不是你的。
他不需要季朗因为责任才留在自己身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完全有能力独自抚养成人。
那几张照片和袖扣已经揭开了这件桃色事件的遮羞布,他的不辞而别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季朗足够爱他,那么无论多难他都会找到自己,只要季朗愿意抓住他,他就再也没有理由当逃兵,不论是狂风暴雨还是冰冻三尺,他都倾心相随,不离不弃。
若是季朗选择了那位田小姐,他也不会当棒打鸳鸯的恶人,季朗失忆前为他错失的那段人生,就当最后的礼物一道还给他。
他得到过季朗最纯粹的爱,现在还固执地攥在手心里,不肯让它掺进一丝一毫的杂质,更不肯辱没它去交换奢侈的世俗之物。
秦卿从口袋摸出手机,不知他的季先生回来了,这是秦卿脑子里最先冒出的想法。
随后郁积多日的委屈便破土而出,像在三月春风中肆意疯长的野草,一不留神就蔓延了漫山遍野,延绵不绝地要连上天际。
他揪着男人的衣襟,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像伤痕累累的小兽缩进饲主的怀里,无声地恣意号啕着,连牙齿都抖出细碎的响。
眉眼温柔的先生不会花言巧语,只会哄小孩似地轻拍着他的背,用醇香的朗姆酒味熨平被揉皱的万千愁绪。
薄寒散去,蜂鸟落在了半绽的忍冬花上,道道深刻的雪痕消融成一汪温吞的水。
秦卿抬起湿红的眸,幼鹿似的眼舍不得垂下睫帘,唯恐眼前人只是云烟般的幻影。
“卿卿,是我,我回来了。”
季朗用指腹拭去他眼角泪痕,无奈地低头亲了亲泛红的鼻尖。
秦卿不自觉地蜷了一下身体,只觉得鼻尖拂过一片暖绵的云絮。
“走廊风凉,我们进去再聊。”
季朗改抱为揽,扶着秦卿走到房间里,又把懵懵懂懂的人安置在床边坐下。
“卿卿,道歉,解释,还有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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