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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二位争论得还太早了,”
杭小医官突然介入二人的对话,“若是真有解药还好说,若是没有,二位恐怕得另想法子了。”
狼茄草是朔北人专门用来驯服猛兽和猛禽的工具,反正她行医四方,还从没听说过有人特地去制作解毒的药,估计还得她自己来配。
周怀衿:“那若是朔北人没有解药该怎么办?”
杭小医官沉思一阵:“嗯……那就只能去胡商那里碰碰运气了,再不然,恐怕就只能问草原人要了。”
杨得瑾:“我认识几个胡商,我去找他们。”
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便自己跑了出去,谢贽这次倒是没拦着她,而是朝几位欠了欠身,也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去了。
白清扬:“医官,她这幅样子能坚持多久?”
李子酬已经进入毒发阶段,健康状态会日益恶化,杭小医官只能保守地说:“如果没有药引子,光凭常规药物调理,最多能撑三个月,不过也只能是吊着一口气。”
就算狼茄草是慢性毒,可它的毒性依然很强烈,不如说,比起那些见效迅猛的剧毒,狼茄草带给中毒者的,是更加漫长而沉重的痛苦。
“天气日益冷了,女皇陛下能不能挺过寒冬,还是个未知数。”
白清扬握着李子酬微凉的手,曾经在名利场叱咤风云的她,却只能看着心上人被病痛折磨,又是这种……无力感。
“杭小医官,你对毒物颇有研究,本宫恳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这是候补医官进入太医院以来,第一次被人予以重托,少女点了点头,庄重地拱手:“臣自当尽心竭力,陛下的诊疗,就先由臣全权接手吧。
“在找到药引之前,臣会用药压制住陛下体内的狼毒。
“她免不了要睡上一阵了。”
周怀衿也说:“我就是掘遍草原,也一定把药引找回来。”
在李子酬的周密部署下,季追鹿被抓,反叛阴谋破产。
在中秋夜当天,女帝的几位心腹紧密配合,调配来的禁军控制住了邀月阁内所有官员,杀进皇宫的巡防营叛军纷纷缴械。
想要从上林苑驰援回来的那部分城防营官兵就比较惨了,被白清扬的部下杀得死伤殆尽,没有一个赶回来的。
大理寺也有自己的武装,不仅没让季追鹿的部下救走关押的朔北人,还生擒了不少死侍。
听说他们的下巴都被打脱臼了,自然没法再咬破后槽牙藏的毒。
听上去就很痛。
只是季追鹿这一个大反派被搞掉了,朝廷中还潜伏着不少追随他的小反派,为了将这些势力连根拔出,李子酬原本的计划是,参照先帝的手段如法炮制,对朝廷进行大清洗。
季追鹿的罪愆是板上钉钉,且项项都是重罪,没有人能为他辩驳,也没有人敢为他辩驳,清白之人避之不及,而在树倒猢狲散的现状下,朝中余党根本成不了气候,所以清洗起来远不如景帝做的那么麻烦。
女帝的旨意一下,御史台会重点关注某些官员,对他们严格审查,该降罪的降罪,该抄家的抄家。
李子酬是想趁着这机会,把景帝用来帮他控制朝廷的那些庸碌傀儡一并刷掉,恢复应有的官场生态。
不过因为李子酬逞强,把自己给弄病倒了,以上的重担全部交给首辅大臣和几位阁臣,周怀衿终于履行了一次他中书舍人知制诰的职责,根据女帝之前的授意,接连起草了好几道诏令。
除此之外,对于景昌年间白相的死,刑部翻案重审,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白丞相的旧部和门生们终于能够坦荡磊落地现身于众人面前。
丞相府的封条被撕下,周怀衿派了人对宅邸进行修葺。
谢贽将这个消息带回侍郎府之后,白夫人喜极而泣,几个原丞相府的家仆抱头痛哭。
至于白巽谥号的给定,内阁似乎不敢轻易决断,而且现在李子酬还躺着呢,众人一致决定,等到他们的女皇苏醒之后再议。
季追鹿现在依旧被关在刑部死牢,由守卫重重看守,谢贽还要从他口中撬出些东西来,所以在叛党被清理完之前,他暂时死不了。
不过相比起程序复杂但进展顺利的平冤和查究工作,为女帝寻药解毒这件事显然更加棘手。
那几个朔北人虽然很清楚狼茄草毒的毒效,但是正如杭小医官所说,他们没有解药,也不会制作解药。
杨得瑾找遍了京城的胡商,甚至还联络上了蒯刚那个情报贩子,但仍然没什么收获。
太医院的人也是一片焦灼,几个御医老头的毒理学造诣居然还没一个刚及笄的候补女医官高,这事儿让全院上下都觉得心情复杂,有对她不屑一顾的,等着看她笑话;也有对她刮目相看的,盼着她千万得把人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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