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太浓了。
林听隐隐地感到头晕目眩,一种意识一点点被缓慢抽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她用尽力气喊了句:“还有人吗——”
被烟呛过的咽喉干涩又虚软。
这时她听见了一声犬吠。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林听甩了甩脑袋,压下喉咙里痒意,叫了声:“阿瑞斯?”
又是一声犬吠回应她。
声音近了。
然后是池故的声音:“林听!”
林听咳了两下,抬眼,先看见的是阿瑞斯跃过火苗跑过来的身影,而后她被拥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听见池故有力的心跳声,小姑娘被烟熏红的眼这下直接不争气地往外冒泪。
“先出去。”
现在并不是温存的时候,池故拥着她往外走。
林听感觉到他揽在自己肩头的手在颤。
尽管很克制。
阿瑞斯又叫一声,扭头往外带路。
它年纪大了,叫声变得很浑厚,不知是不是林听的错觉,阿瑞斯跑起来看上去有些吃力。
但它还是在跑,跃过火舌,带着他们避开层层火光,跑向天光乍泄的地方。
在即将越过天光一线时,旁边的架子晃了两下,轰然倒塌——林听眼瞳猛地缩紧,几乎是尖叫出声:“阿瑞斯!”
肩上力道一紧,池故将她推出去:“先出去。”
林听酿跄着被他推出门外,热浪一瞬间被外头的新鲜空气驱散,她忽然重回人间,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似的,手脚都发软,脑子里还装着火焰燃烧的声音,被浓烟抽走的意识没能彻底回笼,眼前一花,人就往下栽。
“姐!”
江深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接住她。
江致也大步跑过来:“怎么样,还好吗?”
两个少年搀着她,她只觉得头晕眼花,残存的清醒却还记得身后:“池故和阿瑞斯……”
仅隔几米的门内,阿瑞斯被压在夹架子下,架子上火苗攒动,池故咬着牙,感觉自己去搬动架子的手颤得更厉害了,再难隐忍。
他能看见阿瑞斯在挣扎,也能听见阿瑞斯悲鸣的声音。
这是阿瑞斯早不知第几次置身火场。
但池故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母亲第一次面对烈焰时,有没有害怕,也不知道她最后投身烈火的那一刻究竟在想什么。
他也不知道,八年前阿瑞斯奋不顾身去救母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毫不犹豫——那一天它负伤时,是不是也发出了同样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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