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无言回客栈后,庞牧亲自来敲门喊人,晏骄的脑子尚未清醒,可身体已经本能的从床榻上弹起,晕晕乎乎的开门,然后一脑袋扎在庞牧下巴上。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伴随着鼻梁上端传来的剧烈酸痛,晏骄终于彻底清醒。
从军多年,庞牧自认长了一副铜皮铁骨,敌军刀剑往他身上削下皮肉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只是一个姑娘轻轻撞了下,他便止不住的浑身发烫,被撞到的地方更是好像有什么在砰砰砰狂跳不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汇聚过去。
&ldo;晏姑娘,你没事吧?&rdo;
这细皮嫩肉的,可别磕坏了。
晏骄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道:&ldo;还好,倒是庞大人,你没事吧?&rdo;
其实这会儿庞牧的下嘴唇确实被牙齿磕破了,口腔内缓缓弥漫着腥甜,但他的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然后看着晏骄明显红了一块的鼻梁心疼不已,&ldo;都红了,真是对不住,叫个大夫瞧瞧吧?&rdo;
晏骄噗嗤一笑,也不觉得痛了。
两人前后脚进门,齐远第一个发现了,才要招呼他们过来坐,却突然像是发现秘闻一样拼命推搡图擎。
&ldo;老图,瞧瞧,瞧瞧啊,大人动作忒快,只是不够温柔体贴,都给亲红了!
&rdo;
图擎:&ldo;……&rdo;
他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跟这么个傻子搭档多年竟屡战屡胜,究竟是我方将士太过勇猛,还是敌军过于无能?
你家亲姑娘往鼻梁上亲啊?
廖无言无法忍受青楼里带回来的味道,先去沐浴更衣,而不那么讲究的林平已经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与庞牧安排的两个护卫一唱一和,呱唧呱唧的讲起来:
&ldo;先生真乃神人也!
&rdo;林平非常用力的比了个大拇指,布满血丝的眼球里迸发出炽热的名为崇拜的光,&ldo;今日也有不少书生在,都是慕名而来,点名要嫣红。
那嫣红却一直半遮半掩,只是端坐高台弹琵琶,又唱些个什么酸不拉几的小曲儿,叫人听了浑身难受。
&rdo;
&ldo;一众书生越发狂热,又有人作诗、题词的,先生当时便嗤笑一声,起身便骂!
&rdo;
正听得如痴如醉的晏骄:&ldo;……啥?&rdo;
骂人是什么神操作?
然而这会儿没人顾得上她的疑惑和震惊,都在聚精会神听林平手舞足蹈连笔带划的描绘廖先生当时的壮举:
&ldo;先生先把那几名举子所作诗词都拎出来批了一遍,贬的一文不值。
我虽不大懂,可瞧他们羞愤欲死的模样,还有看客们的哄堂大笑,约莫确实不好。
&rdo;
&ldo;那些人恼羞成怒,依仗人多势众,便一拥而上,对先生呈围剿之势!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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