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劣势,就有不甘。
玉峰很多陶师明里暗里,都想和宜兴那些名家一争高下。
宜兴每年送来的陶鉴邀请,在这些人眼里,和战书没有两样。
可是他们中的排名出错了吧待到第二天,便是元月初十。
离蔡小纹交陶的十日期限还有三天。
苏釉虽得蔡小纹信心满满的保证,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起了个大早去了蔡家。
苏釉敲门的时候,蔡小纹正在院中,顶着蓬松的发丝,两眼通红。
为了全程监督烧陶的过程,她已一天两夜没睡。
苏釉的到访倒让疲倦的她精神一振。
“师姐……”
刚唤句师姐,蔡小纹声音就哑了,整个人都透出困乏。
这种疲惫,苏釉很熟悉。
她在赶制官陶的时候,也经常熬夜,都已视为常事。
但是这次疲惫的是蔡小纹,她就心疼了:“熬夜了吧。
辛苦了……”
“不辛苦……”
蔡小纹虚弱一笑,精神突然又振:“要交的陶器,我已经全部做好!
我拿给你看!”
她从放在地上的八个木盒中抱来一个,打开侧盖,捧出一把无耳开口酒爵。
依旧是驾轻就熟的小猪造型。
猪鼻和猪尾为酒爵两个收口。
整个造型胖憨可爱,苏釉一见它就忍不住地喜欢。
好可爱……这三个字,苏釉差点就脱口而出。
可她作为专业人士大师姐,不允许自己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外行的赞叹。
“嗯……外形憨厚……线条自然,真是浑然天成……”
苏釉尽量文绉绉地表达出“好可爱”
这个意思。
“陶质……嗯?怎么……啊?”
苏釉开始反复翻看小猪酒爵,脸上的喜悦神色慢慢收敛,渐渐沉重。
看得出苏釉脸色越来越不好,蔡小纹紧张油然而生,赶忙问道:“师姐,咋的了?出啥事了吗?”
苏釉不再翻来翻去,而是抓紧小猪酒爵,神情凝重地问道:“这是极品泥吗?”
“是啊!
我家铺子里最好的泥!”
“你筛泥几遍?”
“六遍啊!”
“我特意提醒过你,叫你筛泥几遍?”
“啊?!”
蔡小纹愣住了。
她本不记得苏釉那天最后跟她说的话。
现在被这么一逼问,她猛然捕捉到被自己漏过的记忆:筛泥……九遍。
“嘭!”
一声清脆响声过后,小猪酒爵已在苏釉脚旁碎了一地。
“师姐!
你这是干啥啊?!”
蔡小纹扑过去,抓起碎陶片,心疼得手都抖了。
她仰头把难以置信的目光砸向苏釉。
苏釉一言不发,走向剩下的七个木盒。
她随便挑了一个,打开侧盖取出里面的陶器。
这次是个陶碗,碗边做成水纹形,碗身上画了只跑太快被石子绊倒的小胖兔子。
苏釉单手转碗,细细地摸了一遍,然后指住一处,紧皱眉头望着蔡小纹。
蔡小纹从地上爬起,踉跄走到苏釉身边,抓过碗来凑到眼前。
疲惫加激动,蔡小纹视野都模糊了。
她用力揉眼,揉了又揉,直到揉红了眼眶,才看清碗边上那两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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