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遵愕然,不知太后宣召何事。
回头对狄青道:“你先回去,我去宫中。”
狄青点头,见风雪漫路,目送郭遵离去后,转身举步向郭府的方向走去。
他喝了些酒,借着酒意,回想方才在酒楼的一切,一会儿心情激荡,一会儿愁肠百结。
他本是乡下少年,本性善良,仗着些本事,碰到不平之事,总喜欢管管。
后来几经磨难,性格已经变了很多,多少有些愤世嫉俗,自怨自艾,但今日知道范仲淹的往事,突然想到,范大人屡经磨难,还是心忧天下,自己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呢?一想到这里,狄青已振作起来,见风雪扑面,不觉寒冷,反倒豪兴大发。
借着酒意敞开了胸膛,高声吟道:“人世无百岁,屈指细寻思,用尽机关,徒劳心力!
年少痴,老成憔悴,只有中间经年,春风得意,忍把浮名牵系?”
狄青不喜文,却喜这词的苍凉意境。
踏雪正归时,途经一巷子旁,风雪塞路,突然见巷墙那面有棵大树,上面挂着个风筝。
风筝做工精细,上面画着一鸟,羽翼华丽,鸟喙为红色,两翅又有红黄色的翼斑,在这一片苍白的京城中,显得颇为明艳。
狄青暗流郭遵并不知道太后找他何事,可脑海中不由想起方才长街上过去的番僧,暗想道:藏边极为神秘,那里的藏密高手,自己也听说过几个。
听说吐蕃王唃厮啰能够逃脱吐蕃僧李立遵的掌控,就是仗着三个藏密高手。
眼下唃厮啰异军突起,势力不容小窥,主要是有善无畏、金刚智和不空这三位藏密高手相助。
方才从长街上过去的,好像就是唃厮啰的手下不空。
但唃厮啰势力方兴,为何要派人前来汴京?看不空的声势,竟似和朝廷打过招呼,不然禁军早就过问了。
太后宣自己入宫,难道说是与这个不空有关吗?正寻思间,罗崇勋已走过来,尖声道:“郭遵,你来了。”
郭遵含笑道:“不知供奉大人有何吩咐呢?”
罗崇勋上下打量着郭遵道:“都说你现在可称得上是汴京禁军第一高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郭遵不卑不亢道:“第一高手之称,如何敢当?供奉大人说笑了。”
“可二十多年前,你还是个寻常的宫中侍卫。”
罗崇勋唏嘘道,“一晃过了这么多年,先帝的御前侍卫剩下不多了。
你这等功夫,还不过是个殿前指挥使,真的屈才了。
若是……”
故作沉吟,斜睨着郭遵,罗崇勋微笑不语,静等郭遵询问。
郭遵果然问,“若是什么?”
罗崇勋淡淡道:“若是你能为太后多做些事情,就算统领两厢,在三衙做个官儿,也是轻而易举呀。”
郭遵笑道:“下官这点能耐,若入了三衙,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岔开话头道:“不知太后召下官前来,有何吩咐呢?”
心中暗想,罗崇勋示好,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若是他的意思,要提防他暗地下刀子。
若是太后的意思,太后一直在拉拢人手,难道说,真的不想让位给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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