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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柏言对我说:“你小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说:“是啊是啊,美国的学校我肯定是读不了的。”
他使劲儿扒拉我的头发,弄了他一手的汗。
我笑:“不怕脏啊。”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湿巾擦擦手,低头的时候说:“你哪儿我都碰过,脏个屁。”
我笑得不行,笑得心脏都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聊下去,我一准儿要露馅。
招手拦了一辆驶过来的出租车:“快走吧,误了飞机可是大事。”
我估摸着,余柏言应该心如箭矢,已经扎在了美国。
虽然卓越不在旧金山,但往后两人在同一个国家,想见面还不容易么。
我看着余柏言的眼睛,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说点祝福的话,以示我的大度。
出租车停在路边,余柏言说:“我一穷学生,你让我打车去机场?”
“去吧,我给你报销。”
我说,“就当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
我走过去,打开出租车的后备箱,直接帮他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上车前,余柏言问我:“再没别的想说了?”
我挥手,笑着跟他道别。
余柏言愤愤地瞥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指着我的鼻子又想说什么。
“哦对了。”
我说,“到美国好好学习,别给咱中国人丢脸。”
余柏言彻底放弃了和我掰扯,原本要指着我鼻尖的手指,这回戳到了我心脏的位置。
他说:“你他妈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还是笑,一直都在笑。
最后,余柏言上车前还是过来抱了我一下,我们中间隔着个篮球,拥抱的姿势有些怪异。
余柏言说:“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才到我下巴那儿,现在咱俩都差不多高了。”
“我早就和你差不多高了。”
我说,“我早就长大了。”
余柏言的笑声就在我耳边,他放开我的时候,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耳朵尖。
快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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