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冠语扶住她瘦弱的肩膀,自己是千疮百孔,仍给她活下去的勇气:&ot;小曼,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你不可以放弃,想想你的父母还有哥哥,如果你离去,你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也许你有你的立场,可是相对于你腹中这个我们未曾谋面的生命,我们更希望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你--能活下来!
&ot;舒曼一听就哭了起来:&ot;不,你不是母亲,你不了解做母亲的心,当年我失去林然的孩子,至今仍是我的心头之痛,我常常在想,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了,那么林然的生命就会延续,一代代地延续。
现在又要我失去自己的孩子,我做不到!
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我的孩子可以帮我延续,我身边这些爱我的人,包括你,看着我的孩子……就会像看着我一样……&ot;&ot;不--&ot;叶冠语大叫一声,猛地将舒曼拥入怀里,他已经失去一切,如何还能再失去她!
&ot;舒曼,你不是我,你也不了解我的心,我爱你不会比你的家人,比杜长风少一分一毫,十四年了啊,我望着你望了十四年,你理解我的这份感qg吗?不,你不理解--&ot;他只觉有柄尖刀在他的心上横七竖八地割裂,他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了,胸腔内发出沉闷的咆哮:&ot;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小曼!
哪怕让我再望你十年二十年,直至一辈子,也比你消失在我眼前好啊,曼--这么多年,哪怕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但即便是这样,因为有你的存在,我也才觉得这世上好歹有份牵挂,不然我还能希冀着什么!
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了,曼--&ot;他抱着她,不承认自己在哭,可是分明有泪水浸湿她的衣衫。
舒曼缓缓伸出手臂,给这个绝境中的可怜男人最后的温暖,她没有什么可以给予他的,只能是一个拥抱。
他战栗得厉害,仿佛她随时都会化成烟消散似的,长这么大,经历了那样多的苦难,他也从未如此恐惧过,从未如此绝望过。
他已经这样了,只能是这样了,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办法留住她?&ot;我一定要让你活下来,哪怕是拿我的命去换!
&ot;他这么跟她说。
第二天,舒曼的状况又好了很多,可以下chuáng走动了。
一家人都来看她。
母亲做了她最爱吃的粥,一口口地喂她。
可怜的母亲,整个瘦了一圈,眼底布满血丝,长子被截肢,女儿又病重,而她竟然还可以坚qiáng地为孩子煨粥。
舒曼想,这就是母亲啊。
因没有住在同一家医院,她很挂念舒隶:&ot;哥哥怎么样?&ot;舒伯萧安慰她:&ot;没事,伤口愈合得很好,jg神也不错,再过半个多月就可以出院了。
你赶紧好起来,去看看你哥。
&ot;&ot;嗯。
&ot;舒曼点点头。
又拉住妹妹的手说,&ot;小睿,你要听爸妈的话,别再让他们cao心了,赶紧成个家吧。
&ot;舒睿可能这两天哭得厉害,眼睛肿得像桃子,嘴上却使劲笑:&ot;姐,你放心,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年底就结婚。
&ot;&ot;这就好,这就好……&ot;舒曼也想笑,可是泪水夺眶而出的速度远快过笑容绽开的速度,她抚摸着妹妹齐耳的短发,想起小时候和舒秦争着帮她梳头的qg景,那个时候她们多小啊,还有哥哥,总是很懂事地照顾她们。
这才过了几年,舒秦不在了,哥哥截肢了,她自己也……但她不能表露得太明显,尽管眼中泪水泛滥,笑容始终灿烂。
她跟父亲说:&ot;下午我想去看看长风,爸,我想去看他。
&ot;&ot;可你的身体才刚有好转,而且……&ot;舒伯萧马上住嘴,不敢说出&ot;手术&ot;两个字。
舒曼一脸轻松:&ot;让我去看看他吧,放下心,我也才好安心做手术。
&ot;舒伯萧和妻子相视一望,诧异而惊喜,忙不迭地点头:&ot;好,好,我亲自送你去。
&ot;舒曼连忙摆手:&ot;不了,让小睿开车送我去吧,你和妈多看着点哥哥,嫂子一个人太累了。
&ot;吃过午饭,舒睿开车送舒曼去二院。
一路上舒曼都有说有笑,跟妹妹拉家常,问她的恋爱和生活。
每多看妹妹一眼,她都觉得是奢侈。
因为她不敢想象最后一眼。
而且她特意要妹妹绕着离城转了一圈再去二院,车子驶上樱花大道时,她下了车,步行到钢琴学校门口,隔着铁门远望林然的铜像。
在她心里,那从来就不是一尊铜像,那就是林然!
学生们正在上课,此起彼伏的琴声在绿树葱茏的校园中流淌,浓荫满地,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花香。
连阳光也似慵懒的,照耀着同样慵懒但温和的&ot;林然&ot;,他的笑绽放在唇边,永恒不变。
就如他对她的爱,永恒不变。
她亦是。
她在心里跟他说:再见了,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但不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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