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从殊:“……喜欢。”
他蹲下去,瞥了眼郁浮黎。
迟疑片刻,再抬头,但见郁浮黎半阖着眼眸,没甚表情,仿佛是个清心寡欲的神。
他唇色、瞳色一向都很淡,只有些时候,脸会浮现一丝浅淡的红色,像是白玉染了一抹淡淡的胭脂,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苗从殊只要想起来,心脏便会砰砰跳得飞快。
眼下又想到左右前方都是曾经的前任,里外周围全是人。
他们无知无觉的吃喝嬉笑,光明正大,坦荡赤诚,唯独他和郁浮黎在这一方静谧的空间里。
哪怕不碰触,眼神一对也觉心意相通。
外头丝竹歌舞,旁边的隔间笙箫弹唱。
响闹与清静并存,倒也说不清、比不出哪首曲子更为悦耳动听。
许久之后,苗从殊抓起桌旁的茶水倒出来喝,没吐出来而是喝下去了。
郁浮黎眸色深沉,额头上沁着薄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声音低哑,整个人性感得不行,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拇指贴着苗从殊红红的唇角:“等一下还怎么吃羊肉?”
苗从殊咬了口郁浮黎的指尖,松开来,见指尖一抹白色痕迹便笑起来:“洗干净就行。”
郁浮黎想着,苗从殊平时懒懒散散修炼不勤,可若是用起心来,谁能不甘愿死在他身上?他吻了上去。
有人敲门,全羊宴送过来。
按礼,苗从殊得亲自去向金老爷道谢。
郁浮黎不动:“去吧。”
苗从殊便提着全家福给他准备的礼物过去了,见到人群中长得好似弥勒佛的金老爷。
金老爷前来恭贺金老爷的人很多,全簇拥过来直接就把苗从殊挤到人群边缘。
眼见金老爷看不见他了,苗从殊便想转身回小隔间和他家老郁继续亲亲我我干点正事。
结果后背撞到一堵肉墙,他刚要回头就被人捂住嘴巴、钳住双手直接就给带走了。
仙临府内部建筑十分复杂,回廊和楼梯众多,相互交错,极其繁琐。
外头楼阁和廊道上边挂满色彩缤纷的鲤鱼灯,灯火辉煌中,衣着优雅飘逸的男子和女子们相偕着边走边谈笑,而听了主人家吩咐的小厮则‘蹬蹬’跑过回廊去办事。
背靠着薄薄的木墙,回廊上走过的脚步声、嬉笑声近在咫尺,而面前则是静谧适合幽会的小隔间,还有前任。
不对。
幻境里不是前任,而是海里散养的鱼。
鹿桑荼弓着背、低下头,高大的身形盖住了苗从殊。
他的长发紧贴头皮高高束在脑后,再分散的编成许多小辫子,每根小辫子末端绑一小颗黄豆大的小琉璃珠。
当他低头时,背后的小辫子便会垂落许多下来,落在苗从殊的脸颊两侧。
其中一条小辫子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小琉璃珠沾到脖子皮肤,冰冰凉凉有点不太舒服。
说实话,苗从殊每次见鹿桑荼那绑得太紧的头发时,头皮总会莫名的疼。
他想着鹿桑荼是不是当年没剃度所以后来跟头发有仇,发型才老是绷得那么紧。
鹿桑荼:“苗殊,我回来了。”
他低声说话,语气亲昵,食指碰触苗从殊的脸颊。
锋利的线条软化了些,柔和了许多,连黑曜石般的眼眸也多了一点光。
“白天不肯见我,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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