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与那人是何其相似,一甩袖,一扬腕,皆是无尽的婉转痴缠,二十多年来让他梦中百转千回,醒来后却只有一柄寒剑,一盏孤灯。
若是一切可以重来,是不是,自己就会兑现那双月桥头的誓言,带她远走天涯,不要这煊赫的声势,不要这名利场中的传奇呢?易寒涩然一笑,忽然拍上腰间剑鞘,寒光乍现,弦音暴断,台上琴师踉跄后退数步,手中月琴落地。
易寒手中长剑,如一波秋水,映着月色,炫丽夺目。
他望向长风山庄的黑金大匾,冷声道:&ldo;易寒已到,请裴盟主现身赐教!
&rdo;古树之上,那人摇了摇头,叹道:&ldo;易寒十招之内必败。
&rdo;江慈侧头望向他:&ldo;不可能。
易寒心神虽乱,毕竟也是名震天下的秋水剑,怎可能十招就落败?!
&rdo;他冷笑道:&ldo;裴琰其人,从不应没有把握之战,最擅攻心,又极好步步为营。
他费尽心思找到易寒的弱点,将素烟请来此处,扰其心神,只怕还有后着。
易寒性命能保,但十招内必败。
&rdo;江慈正想问他为何说&ldo;易寒性命能保&rdo;,却见山庄中门大开,十余人鱼贯而出。
皓月朗朗,秋风幽远。
易寒望着鱼贯而出的十余人,淡淡道:&ldo;柳掌门,各位掌门,久违了。
&rdo;苍山派掌门柳风盯着易寒看了片刻,暗叹一声,上前道:&ldo;易堂主,多年不见,堂主风采如昔,柳某有礼了。
&rdo;易寒唇边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心中暗叹:师弟,你这又是何必!
你我当年同门时情义虽深,但现如今,你为苍山掌门,我乃桓国一品堂堂主,各为其主。
你若是能够避开,就避开吧。
柳风似读懂了易寒苦笑之意,沉默一瞬,挣扎片刻,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至易寒眼前。
易寒并不说话,只用眼神询问。
&ldo;这是我从师父遗物中无意发现的,师父他,对当年将师兄逐出师门一事,也是颇为后悔。
依此信之意,师父曾想让师兄重归师门,还请师兄三思。
&rdo;柳风垂下眼,四周响起群雄惊讶之声。
树上的江慈却不懂,侧头望向那人。
他欲待不说,又怕这少女突然弄出声响,只得冷声道:&ldo;易寒本是我华朝苍山门下弟子,武学禀赋极高,十八岁时便被誉为苍山第一高手,本是接掌门户的不二人选。
却不知为了何事,在他二十岁那年,上任掌门、他的师父传书武林同道,将他逐出师门,并言道,人人得而诛之。
他远走桓国,在那里出人头地,执掌桓国最大的武士堂――一品堂,成为桓国将士顶礼膜拜的剑神。
&rdo;江慈听他讲得清楚,侧头向他一笑,又转过头去。
庄前,易寒长久地凝望着手中那封信笺,却始终没有展开细看。
秋风荡荡吹过,庄前,数百人鸦雀无声,均默默地看着这位桓国将士心中的剑神,华朝苍山派的叛逆弟子。
看他要做出何种选择,走向哪条道路。
戏台上的素烟不知何时抱了琵琶在手中,秋风中,低眉凝眸,右手五指若有意、似无意的轻拨着琴弦,曲不成调,却自有一股苍凉激愤之意。
易寒面色不改,秋水剑忽然一动,光华凛冽,托住那信笺平递至柳风面前。
柳风长叹一声,伸手取回信笺,不再说话,后退两步。
群雄或惋惜,或鄙夷,或兴奋,嗡声四起。
易寒衣袂飘飞,面沉似水,朗声道:&ldo;裴盟主,请出府赐教!
&rdo;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压过了在场所有人的声音,朗朗澈澈,在长风山庄上空回荡。
他的声音刚刚散去,一把更为清朗俊雅的声音响起:&ldo;裴某不才,让易堂主久候了!
&rdo;三、盟主裴琰群雄一阵欢呼,齐齐转头望向庄前黄土大道。
幽沉的夜色中,十余人稳步走来。
江慈翘首望去,只见当先一人,蓝衫飘拂,腰间丝绦缀着碧玉琅环,身形挺拔修长,容颜清俊,目若朗星,举止间从容优雅,顾盼间神清气爽。
他渐行渐近,微笑着望向众人,目光并不在某人身上停驻,众人却均觉他在与自己致礼,&ldo;盟主&rdo;、&ldo;侯爷&rdo;、&ldo;相爷&rdo;之声四起。
他行至庄前,长袖轻拂,向易寒施礼道:&ldo;易堂主,裴某因有要事耽搁,迟来一步,还望易堂主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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