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歧王与晏家之间彼此权衡的结果,既让晏家得利,又约束了它的膨大。
况那晏海正急于逃出女帝撒下的弥天大网,只想先保全族性命,哪管得了歧王是否以赤诚之心待他。
再者说,那假的皇亲不也是皇亲,面上的风光是少不了的。
定下盟约的第二日,他不仅让自己唯一的女儿人间蒸发了,还将伺候过晏华浓的婢女或是处置或是打发。
歧王赏的鞭子的确没有第十四鞭,燕妫说到做到。
第二日,第三日,一连五日检验,她表现得体,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端庄、柔弱。
歧王甚为满意,赐了药膏,又亲自交代了些事后,目送她上了前往晏府的马车。
上车前燕妫还是燕妫,待她下车之时,燕妫将藏好她的名字,忘却这一身功夫,不到万不得已抑或歧王恩准,她的身份会永远是晏华浓。
她将从此欺瞒于世,洒下一个弥天大谎,将自己也围困进去。
天气一日日转暖,笼罩在阴影之下的晏府眼看着又能平安度过这个春节。
但晏家长房嫡女晏华浓却不仔细染了风寒,已有几日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家中兄弟姊妹前去探病均被拦在门外,唯独晏家长子去瞧了几眼,道是吃了药整日昏沉沉睡着。
因为这会子晏华浓闺房中坐着的,已然是另一个女子。
她生得标致,坐在镜前挽发描妆,一对长眉入云鬓,一双瞳人剪秋水,朱唇轻启声如水柔,端的是绝美好颜色。
已不知上一次打扮成这温柔模样是几年前的事了,犹记得是为了一桩要紧的任务,扮作了那青楼女子。
那一回短短假冒了两日妙曼美人罢了,可这一次,这娇媚的绫罗衣裙却不知还要穿到几时。
燕妫心中很有些彷徨,瞧着镜中那个衣香鬓影描眉贴黄的闺阁女子,左看右看都觉得陌生极了。
歧王这般落子,其实已将她放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今后她既是歧王部下,又是他明面上的妻子。
往后莫说怎样立功,单单说如何才能拿捏好自己的言行就已然是来日大难。
她想要拼一个前程,却不是这般……令人一言难尽的前程啊。
人一饿了,什么都吃,人一疯了,什么都做。
她好像就是疯了。
好在是她常经变故,是坎坷惯了的,接受起来倒也还算坦然。
抛开这些烦恼不谈,且说歧王将她送入晏府这一举动,似乎正预示着他已决意撕开牢笼返回歧地。
在这场谋划已久的变动当中,燕妫只被安排了一个要紧身份罢了,想来歧王也不会放心地给她这个新人什么需要奔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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