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冷冷地看着这个跟着自己十余年的&ldo;词臣&rdo;,只说了一句:&ldo;剥去他顶戴花翎,革职待堪。
&rdo;变生肘腋,快地教人来不及反应,此刻的大殿之上,静地连跟针都听的到。
福隆安知道此刻绝不能再为纪昀求情,否则连傅家都要牵连进去,偷偷一瞟福康安,但见他依然镇定从容,仿佛无事发生。
和珅直着身子跪在正中,眼中精光内敛‐‐他一举扳倒当朝一品,从今之后自是声名鹊起天下知‐‐&ldo;皇上,臣也有本奏!
&rdo;一时之间众人又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说话的人,藏兰官袍獬豸补服‐‐正是都御史董诰‐‐他原是福康安亲手简拔上来的亲兵,本是署兵部侍郎衔,却忽然转任御史言官,升任都御史时年岁不过弱冠,风光也是一时无两。
乾隆皱起眉头,一手抚着雕龙扶手把玩沉思,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ldo;卿又是要参谁呀?&rdo;&ldo;臣参镶红旗满州副都统,户部左侍郎兼二等侍卫纽古禄和珅!
&rdo;石破天惊,谁也没料到朝堂上今天会如此地跌宕起伏。
和珅顿时凝住了笑,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巧合来得太不寻常。
乾隆霍然睁眼:&ldo;董诰,你参和珅什么罪名?&rdo;&ldo;臣参其罪有三‐‐一,夜夜值宿养心殿,进出军机处如无人之境,已大大超过他职责所在,有目无礼法,藐视君上之罪;二,伺候圣驾之时,竟公然与我皇平起平坐下棋奏事,有狂妄自大,尊卑不分之罪;三,查国泰案前曾收受其十万两银子的贿赂,甚至有来往信见为凭,有贪污舞弊,胆大妄为之罪!
&rdo;董诰一气儿说完,伏地大声道:&ldo;此人骤进于朝廷,有损我皇识人之明!
&rdo;和珅彻底愣住了,越过层层人群,他看见最前列那个依旧俊美挺拔的男子也缓缓地转过头来,四目交接,流露出的却再不是当年的情浓无限。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意思‐‐是报复,是警告他不该妄图动摇傅家党的根基‐‐在他想方设法打击&ldo;傅派&rdo;的同时,他早也已经在暗中将刀锋指向了他!
福康安转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默无语,强奈着心头满腔郁愤‐‐他就这么恨他么!
恨到已经迫不及待地对富察家磨刀霍霍恨到恨不得立即摧毁他在乎的一切么?!
他说过的,他不会让他再轻易地骂他一句&ldo;懦夫&rdo;!
只有和珅回到当初一文不明的身份,他才有可能再一次掌控他的将来以及‐‐他的感情!
就看一看这金殿之上,究竟你胜,还是我赢。
&ldo;董诰。
&rdo;出乎意料,乾隆却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依旧优容有度一如往昔,话音却一记比一记重&ldo;‐‐你说他授受贿银,又可有证据?!
&rdo;&ldo;有!
&rdo;董诰似全然不惧天威,直着脖子道,&ldo;只要提审国泰一问而知!
&rdo;&ldo;皇上。
&rdo;此刻又一个人甩袖跪下,义正严词地道,&ldo;臣也请提审国泰,若和珅监守自盗辜负皇恩,便是十恶不赦之大罪!
&rdo;是于敏中。
和珅心里似乎一下子了悟了什么。
什么与他联手对付傅家党都是幌子,他首要对付的,从来都只有他和珅一个!
而自己已经将于易简和他之间的贿赂证据交给了于敏中,他再不需投鼠忌器,自然可以放手一搏了!
好一帮子老谋深算尔虞我诈的中枢重臣!
只是他已经分辨不清,究竟是两面三刀变脸如翻书的于敏中可怕,还是那个默默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却始终不曾出面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人也要将他拉下马的福康安福公爵可怕!
冷汗一点点地从额角渗了出来,这罪名一旦坐实了,他所有锦绣前程立时就要灰飞湮灭‐‐在煌煌朝堂之上,悠悠众口之下,乾隆就是想救也救不了救不得!
心乱如麻间,国泰于易简已经被压了上来,当年的封疆大吏经了这些大起大落的变故,都已灰头土脸神色委顿不堪,惟有在看见和珅之时,眼中陡亮,若不是有侍卫拦阻又加枷号在身只怕早已经扑了过去‐‐比起钱沣他更加憎恨眼前这个明着称兄道弟却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时候给你致命一击的男人!
&ldo;国泰!
你辜负国恩死有余辜,此刻还要再放肆么?&rdo;看也不看自己的亲弟弟一眼,于敏中巍然严正地盯着国泰道,&ldo;此刻天子驾前你从实招来‐‐和珅有没有收你十万两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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