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手指撑着额角,闭目轻叹了口气。
拾京不明所以,走进灯火辉煌又空无一人的内殿。
里面干净无尘,若不是空气中只有寂寥的沉香味儿,看起来跟还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拾京慢慢看了一圈,把手中灯放下,小心翼翼抽开面前的八宝柜,了。
明天欢声笑语送君行卯时三刻,昭王起身,发现拾京等在前厅,膝上放着一卷画轴,低着头,垂着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晨光中,昭王只觉得他身上,巨大的悲伤和欣喜交替着,压抑着,慢慢平息为现在的平静。
昭王转着轮椅上前,看到熟悉的画轴绑带时,停了下来。
“你……”
拾京猛的抬起头,看着昭王,仿佛要从他焦黑的脸中,看到他原本的样貌。
“我……叫你叔叔,没错吗?”
昭王怔愣好久,在不知所措中,颤着手点了头。
昨晚,拾京是密召进宫,昭王并不知情,见他手拿画轴,又这么问自己,猜测到可能是打探消息的人从云州回来了,他知道了。
昭王压低声音,拉着他的手,问:“是皇上说的吗?”
拾京鼻尖泛红,因未休息好,加之昨夜消息来的太突然,他压抑着哭声流了半晚的泪,眼下一片青黑。
他轻声问:“你是谁?你是裴古意……是不是?”
昭王没有点头,只慢慢握紧他的手,说道:“陛下一定跟你说过……不要再问了。”
昭王按住心口,缓了片刻,慢慢偏过头,缓缓说道:“本王是大延的昭王,从生到死,不会改变。”
拾京愣了好久,起身,慢慢给了他一个拥抱。
昭王微微颤抖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二人无话。
昨晚,皇帝跟他说过。
早已没有其他选择,也不可能让他公开认回父亲,如果他只是想知道父亲是谁,是什么人,那她已经告诉了他。
如果想公开认父,要回本属于他的身份和位置,她做不到。
至少,这十年内,或者直到她去世之前,她做不到。
皇帝说:“我会尽量补偿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可以给你补偿,哪怕你想入朝为官,虽然难,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考虑。”
拾京说道:“南柳告诉我,我无法跟她大婚,就是因为出身太低,家中无助力。”
“不错。”
“……我已没什么话可说。”
拾京明白道理,也理解京城中,这些人的苦衷,如叶老板说的那般,京中的人,人人之间都有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点点微小的变动,都会使朝局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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