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德撩起眼皮,端起桌上的半杯果酒呷了一口,刚要开口,马车轮闷响两声,车身突然动了起来。
拉车的马鹫因为太过壮实的原因,并不会飞,但是那双巨大的双翅却是前进时最好的助力。
双翅一掀,劲风猎猎,马车顿时便疾驰起来。
正背倚着车门凯文一个措手不及,被惯性甩得扑了出去,不偏不倚撞翻了方桌,重重地砸在奥斯维德身上,好死不死地碰掉了他手里的银杯。
凯文连忙撑着身体站起来,在风驰电掣中适应着平衡。
他好不容易站稳,就发现打翻的果酒一滴不剩,全浇在了奥斯维德胯间,大概是对他岔着腿一人占两座的报应。
奥斯维德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冲凯文道:“你小脑离家出走了么?怎么不干脆射程再长一点,直接飞出马车去?”
凯文下意识就想说“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还好在出口前被理智强拉了回来。
他难得要了回脸,也不指望奥斯维德给他指个座位了,干脆学那男孩儿,倚着车厢壁,就地坐了下来。
一边闭上眼装死,一边有些发愁地想:总忍不住想揍皇帝,这可怎么是好。
车轮转得飞快,凯文颠了一会儿,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泛了青黑,光线昏暗。
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了条毯子,还是冬天用的那种厚质毛毯,从脖子到脚给他裹了个严实,捂得他出了一层汗,差点儿热疯。
凯文:“………………………………”
这么缺德的事情,出了奥斯维德再没这种寂静是凯文最为厌恶的。
就好像刹那间所有人都死了,不再存在了,没有过去,看不到未来。
这总会勾起他一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尽管实际上,他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在捣鬼。
那是盘踞在大陆西边的荒漠种族,因为行踪诡谲、古怪又阴险的缘故,被多数人称为沙鬼。
每次有一定数量的沙鬼匆匆过境的时候,方圆百米范围内的人都会出现耳目闭塞的幻觉——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当然,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大约只有十几秒左右。
但在战场这样的紧要关头下,哪怕是十几秒也相当要命。
所以凯文任青铜军指挥官的那些年,大半时间都耗费在“抵御沙鬼来袭”
这件事上,甚至最后还“死”
在了这样的战场上。
“阴魂不散……”
凯文冷下脸,一手按在腰间的短刀刀柄上,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这几乎已经成了某种条件反射。
咔哒——车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凯文瞬间弹起,一刀出去,狠狠地钉在车门上。
他体格并不壮硕,周身只覆着一层薄削的肌肉,所以单论力道并没有什么优势。
但多年的经验使他深谙进攻的技巧,于是那扇看似厚重的车门被他一下击穿。
一拔一搅之间,门轴断裂,整扇门轰然倒塌。
凯文:“……”
什么破玩意儿?!
一阵荒风从车边呼啸而过,带起的石子碰撞在车厢上,接连发出“咔哒”
的碰撞声,跟刚才的动静一模一样。
一捧细碎的沙粒从敞着的车门扑面而来,兜头糊了凯文一脸——沙鬼已走,听觉恢复,幻觉消失了。
“很好,我刚下来不足五分钟你就卸了我的门。”
奥斯维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随着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法斯宾德阁下你闲得慌是不是?”
“你找打是不是?”
凯文被沙鬼那一出弄得正烦,想都不想便回了他一句。
奥斯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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