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西安府等京都的消息。
想见母亲一面。
想知道她被灌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告诉父亲,她是清白的。
想问问大伯父,为什么宁愿相信左俊杰那个外人的一面之词也不问她一声私情是否属实?甚至想,等赵凌忙完了他自己的事,她想让赵凌找个稳妥的人送她去京都。
西安府离京都,不过月余的路程就到了。
她要站在父母面前,要站在大伯父的面前,面对面的问清楚。
是死是活,她要弄个明白。
可现在,她该怎么办?留在西安府,赵凌怎么向陌毅交待?去张掖,那些一直如鲠在喉的伤心、难过、困惑、不甘、忿恨……又该如何?她茫茫然地站在天井里,不知所措。
何从傅庭筠黯然地离开了书房的天井。
厅堂里一片欢声笑语。
大家正围着阿森,听他眉飞色舞地说着在街上的见闻:&ldo;……掌柜看见傅姑娘的目光落在了一匹闪闪发光的缎子上,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说&lso;这是杭州产的妆花,江南织造上贡用的就是这种了&rso;,傅姑娘就微微点了一下头,&rdo;他说着,学了傅庭筠的样子,背脊挺得笔直,下颌扬微,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ldo;然后盯着那锻子看了片刻,慢慢地说了句&lso;是吗?东西还不错,可惜是前两年的花色&rso;,&rdo;他忍俊不禁,&ldo;掌柜的半天都没有吱声。
傅姑娘就摸了摸旁边一匹带绒毛的料子,让人打开看了看,又让人放了上去。
掌柜的忍不住道:&lso;这是嘉定的斜纹布&rso;,傅姑娘说:&lso;我要做件皮袄,还是漳绒好一些&rso;,掌柜的听着,脸憋得通红,等傅姑娘说要做几件棉亵衣的时候,他立刻捧了一匹绢丝一样的白布出来,说&lso;这是淞江的三梭布,做亵衣顶好了&rso;,&rdo;他眨着眼睛,&ldo;你们猜,傅姑娘怎么说?&rdo;不待别人开口,他已道,&ldo;傅姑娘说,&lso;淞江的三梭布虽然好,价格却太贵,不如用乌青的大环绵,虽然名头不如三梭布响亮,可穿在身上未必就比三梭布差&rso;。
&rdo;他哈哈大笑,&ldo;你们不在场,没有看见,那掌柜人都傻了。
等傅姑娘问他&lso;这三梭布多少文一匹&rso;的时候,他竟然傻傻地道:&lso;两千一百文&rso;,傅姑娘在隔壁给我买了双淞江三梭布的袜子,就用了五百八十文……傅姑娘当时就给九爷买了十二件亵衣,掌柜的脸都绿了!
&rdo;大家哄堂大笑。
吕太太眼尖,看见了傅庭筠,忙迎了上去:&ldo;傅姑娘,九爷呢?&rdo;说着,朝她身后看了看,见没有人影,露出些许的失望之色来。
屋檐下、厅堂里都已经点了灯笼,早过了晚膳的时候,何况是他们在外奔波了一天,饿得已是前胸贴后背。
&ldo;他们正在说话呢!
&rdo;傅庭筠歉意地笑了笑,&ldo;只好再等等了。
&rdo;&ldo;看姑娘说的,&rdo;吕太太忙笑道,&ldo;自然是要等了九爷一起出来用晚膳,我们还想知道杨爷、金爷他们都安置到了哪里呢!
&rdo;他们一边说,一边进了厅堂。
三福和石柱上前给傅庭筠行礼,有些笨拙地道着谢:&ldo;……可合身了,像量过的一样。
衣裳的颜色也好,料子也好。
还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好东西呢!
&rdo;&ldo;也不知道你们的喜好,就看着买了两件。
&rdo;傅庭筠矜持地笑着,心里却颇有些得意。
当然合适了!
当初她学女红的时候,要能看人裁衣才算是出了师。
为这个,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没少穿新衣裳。
想到这里,她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
如果没有在家时严厉的教导,她今天也不可能得到众人赞赏的目光吧!
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她的家啊!
夹道里传过来轻微的脚步声。
傅庭筠回头,赵凌和杨玉成、金元宝前后脚走了过来。
&ldo;九爷!
&rdo;阿森大叫一声,跑过去给赵凌行礼,&ldo;你快来看,傅姑娘给您买了好多的东西。
除了穿的,还有投壶、蹴鞠、双陆,牌九……&rdo;&ldo;哦,还买了这些东西。
&rdo;赵凌应着阿森,眼睛却盯着傅庭筠,表情很宁静,偏偏有种深邃的幽远,显得高深莫测,让人看不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傅庭筠的心不受控制地&ldo;砰砰&rdo;乱跳起来。
&ldo;是啊!
&rdo;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而从容,&ldo;有时陪着上司或是和同僚玩玩双陆,或是推推牌九,彼此间可以很快熟悉起来。
&rdo;金元宝听着目光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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