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宁回国的那天早上,我开着这辆泼着白油漆的墨绿小车去了国际机场。
半道上,交警又给我拦下了,一查行驶证,人说:“这车原本是墨绿色的啊,你这怎么非法喷漆了呢?这都得上车管所报备。
“”
我掏出警官证递去:“兄弟,自己人,行个方便吧,我执行任务呢。”
交警看了证,回我说:“孟警官,不是我要为难你,开这车去执行任务是不是也太扎眼了点?你看看,你这挡风玻璃上都沾了油漆,上路真的不安全。”
“那我现就给你铲了,行了吧?”
我憋不住了,直接下车,掏出钥匙开始刮。
车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脸,特别滑稽可笑。
铲着铲着,我突然觉得没劲了,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问那交警:“喂,哥们!
有烟么?”
那交警见我这模样确实挺愁的,当真是碰上了什么难事了,递了支烟:“行了,你开走吧,自己路上看着点车。”
一路坎坷,到了机场。
九点半该抵达的航班,晚点了近四个小时。
中间,齐锐给我打来一通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机场广播反复响着,我一句话没说,直接给挂了。
空着肚子苦等了一上午,我终于等来了俞宁和走在他身后的姚一弦。
我上前,先把车钥匙抛给了姚一弦:“拿去开!
我用过了,二手的,反正你也不嫌脏!”
姚一弦那模样看着跟只小白兔似的,一瞪他,他就委屈。
他这套变脸的戏法,我见识过无数次,打一开始,他出现在我和俞宁面前时就自带两张面孔,调了脸就能露出一口獠牙来。
我接着和俞宁四目相对问:“俞总监,您公干回来啦?怎么样,累不累?每天要陪你那小情儿,还得想着怎么回来对付我,应该特伤神吧?”
“孟孟,咱们回家说吧……”
俞宁垂下眼,低声说了一句。
此时的姚一弦站在俞宁身后,眼神轻蔑地看着我,但他话一出口,却全然削去了挑衅的意味,反倒多了几份楚楚可怜。
“小孟,你别误会。
这事不怪俞宁,是我要他陪我回英国的,这个月是我哥的忌日……”
“回?”
我转向姚一弦,“他俞宁土生土长的黄江人,去个英国轮得到你用‘回’么?误会?你说误会?姚一弦,你可真对得起你哥啊,人家说死者为大,你知道他爱的是谁,还把他最爱的人给睡了!
我虽然修过犯罪心理学,但像你这么阴暗的,倒真空前一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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