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不归面色苍白,眉目紧闭,呼吸清浅到连起伏都快没了,仿若一具一碰就碎的偶人,他之前应该正在雕刻卯榫,乍然昏厥倒地,手不慎被划了个口子,伤口已经结痂,地上的血也干了,可见在此处躺了很久都无人察觉。
一群死脑筋。
玉无缺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明知鹤不归病了,还放任其秉烛刻木到深夜,别说提醒早睡,就连入殿都不敢,傀儡认主太过听话也有弊端,这不就没把人照顾好么。
傀儡们想把鹤不归抱到床上去,可弄来弄去,连摆动衣服都小心翼翼,更别说触碰主人身体,玉无缺嫌他们费劲死板,把人都推开,取下刻刀,勾住膝弯和腰背,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多亏常年追鸡逐鹅,加之这半拉月体力活干得到位,虽才十六,一身紧实肌肉足以把鹤不归抱起来。
但这人也太瘦了些。
鹤不归挺高的个子,又是修道之人,抱在怀里却并不费力,揽过一把窄腰隔着单薄衣衫竟然能摸到肋骨形状,玉无缺松了许多力道,生怕重了把人捏青,也学着傀儡小心翼翼起来,轻巧地安放在床榻上。
盖好被褥,玉无缺让开身让药傀侍奉,他站在一旁,得以近距离地好好观察太微上仙本尊。
病气覆面,瞧不出半点威严气势,比起高高在上的仙尊,此时的鹤不归更像个缠绵病榻的美人,他周身没有灵力涌动的痕迹,应当不是走火入魔,可嘴唇发紫,手脚冰凉透心,明显是体虚的症状。
半月不见,人都干瘦了,怎么会病成这样?
玉无缺一脸担心地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空知摇摇头:“我们会处理,公子不必忧心。”
“太微上仙生的什么病,以前也犯过?”
空知沉默片刻道:“主人私事,不方便说。”
讨了个没趣,玉无缺只好退到一边收拾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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