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强词夺理地告诉他酒后之言只是糊涂话、可以告诉他我对当初的事全然不计较,也许能保住位份,失宠却是必然。
他太了解我,事后一想就会清楚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假。
还不如拼上一把,把全部心绪明明白白同他讲了,若成,自此以后那事再成不了隔阂;若不成,欺君之罪就此赐死来得痛快。
就如他了解我一般,我也知道,他不会因此去动晏家的宗祠和余人。
他凝神端详着我,好似忘记了我是谁一样。
俄而一声轻笑:&ldo;朕到底还能不能信你……&rdo;我垂首,口吻生冷而倔强:&ldo;臣妾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再没有外人能护得了臣妾。
陛下信与不信、臣妾的生与死,皆凭陛下一句话。
&rdo;&ldo;少拿这话来搪塞,别以为朕是唯一能护你的人就一定会护你。
&rdo;他口气轻浮,浸着探究,&ldo;朕已经护了你九年,这次不想护了。
&rdo;我捉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跪坐在地一时无话。
他也无话,好像在等着我先开口说些什么。
我只觉能解释的都同他说尽了,他若非要怪罪,我也再无话讲。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我始终不开口,忽而一叹:&ldo;起来吧。
&rdo;我微怔,他的手伸过来,一壁扶起我一壁道,&ldo;你是拿准了朕不会怪罪你,是不是?&rdo;我低着头,嗫嚅道:&ldo;臣妾岂敢……&rdo;&ldo;岂敢揣测君心?&rdo;他准确地接了口,轻笑一声,&ldo;这敷衍的话就不必说了,你那点进退的法子朕看得明白。
若不是心里有底,你会一句软话都没有?&rdo;我一咬下唇,面上微热:&ldo;哪是心里有底……臣妾是吓得忘了。
&rdo;我抬眼瞧了瞧他,&ldo;陛下从没跟臣妾说过这样重的话。
&rdo;宏晅自嘲嗤笑:&ldo;怎么次次到最后都是朕的不是?人人都说你伶牙俐齿当真一点没错。
&rdo;&ldo;臣妾有理说理罢了。
&rdo;我活动着手腕,他适才握得太狠,现在仍有隐隐不适。
他执起我的手搭在他手上,看了看腕上那一圈红晕,眉眼含歉:&ldo;朕方才一时气急,只想着你一直骗朕……无意伤你。
&rdo;&ldo;没事。
&rdo;我颌首间覆上一层恬淡的笑意,话语温柔,&ldo;陛下肯信臣妾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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