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小孩,不过是一个冷酷极没礼貌的小孩,而韩秀就像是一个被缠着解答一万个为什么的老师一样。
韩秀以为自己会疯了,几天下来,她居然还是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或者说,声音比以前吼得更响亮,食欲比以前更强大,知识也比以前更丰富,这当然都要归功于某人。
越想越有种撞墙的感觉。
韩秀伸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垂头丧气。
算了,都住了几天下来了,也忍了几天了,再多忍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最擅于的不就是忍气吞声吗?何况那家伙除了思维上有些异于常人之外,行为举止,都还算规矩,比起四年前好太多都不止。
反正,彼此都当彼此是空气。
挣扎了很久,韩秀轻抬起手指,将之前好容易写好的邮件,有关于唐泽齐的部分全部删除,她放弃在这个时候告诉杜老师,唐泽齐出了事。
一个月后,也许唐泽齐的记忆恢复了,杜老师的试验也做完了。
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皆大欢喜。
丢脸韩秀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时间过得可真快,再过一会儿,差不多又能吃晚饭了。
她关了电脑,走出房间,便看到小七端坐在窗前的靠椅上看着书。
隐约看清那本书的封面,却是杉杉丢在她家多年的《经济法》。
杉杉一直说要考注会,几年过去了,书却丢在她家的柜子上,差不多要落上几层厚了。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手捧着书本,纸张轻轻翻过,那专注而投入的神情,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书和他,其他的一切都消失在无形中。
这时候,夕阳西下,阳光斜斜照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
昏黄的光晕将他的周身笼罩着,有那么几分亦幻亦真的味道。
她脑子立即蹦出两个字——谪仙,然后迅速又被这两字惊悚地颤了两下,快步进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做饭,冰箱里空空如也。
提到吃饭,她便有些郁闷。
一是她的厨艺不精,二是她讨厌在累了一天后,忙上很久才能吃到饭,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选择叫外卖。
奇怪的是,某人宁可选择半夜偷吃她的零食,也不愿吃外卖。
起初,她以为他在国外待久了,吃不惯国内的饭菜,但是她炒的菜,无论样子有多难看,他都会吃很多。
每次看到被拆开的零食,只吃了一点点,她的内心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愤怒,而是莫名的难受,总觉得心尖上有什么东西在啃噬……其实她可以对他破口大骂,有多歹毒骂多歹毒,可是当真正看到他一日三餐“谪仙”
般的生活,她又开始矛盾,或是说于心不忍。
杉杉总是很煽情地跟她说:“我就想不明白,你的心怎么可以那么硬,你的心怎么可以那么冷,就算是路边捡来的阿猫阿狗或者是乞丐,你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吧。”
其实,也不能怪她铁石心肠吧,她每天点外卖,都有叫他一起吃,可是他总是挑三捡四地嫌这嫌那,然后总是会讲一些她听不懂的医学常识,听上去很对,但是如果人每天都按照那种标准去生活,不疯了才怪。
一次两次三次,到了第四次,就算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他这种挑剔食物的坏性格吧。
她本不在意,可是一周多下来了,她才惊觉,他的挑剔,使他有一周多没有吃饭。
她不知道,一个人伤得不轻,连续一周,只靠水和微薄的零食,怎样度过这些日子。
都说人心都是肉做,人的内心里都有柔软的一面。
虽然不是心甘情愿地收留他,可是看到他日见削瘦,她的良心有些不安,也许她的心无法真的硬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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