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蓦地拍案而起,虞氏一震:“你……”
徐长风不再理她,掉头就走,虞氏气得摔了手炉。
之后,我才知道,徐长风命人绞死了洛氏留下的那只白猫,珺儿知晓后就大哭大闹,竟说出:“父亲为了他赶走母亲,又为了给他出气杀死漪漪,以后是不是会为了他的孩子,将珺儿也赶走!”
听闻,徐长风当下就变了脸色,然后好似眼前一黑,往后坐倒下来。
“大少爷!”
他拂开旁人的手,看着珺儿。
珺儿满脸泪水地瞪着他,毫不示弱,父女二人俨然一样倔强。
徐长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很对,这世上本就没有万全之法……”
他仿佛极是心灰意冷,眼神渐冷,最后狠心道,“——来人,把小姐关起来!”
我出事之后,碧落一直被关在柴房里。
过了好几天,才又回到我身边伺候我。
她一见到我,就跪了下来,自责地哭道:“少君,都是奴婢不好……”
本来,我小产之事,这些下人无一免责,可说到底,真正做错的人是我,同他人无关,加之除了碧落之外,在这偌大的徐府里,我也再没有可信赖的人。
碧落用手抹着泪,膝行到我的床边,求道:“奴婢一定不会再走开一步的,求少君不要赶走奴婢!”
我躺在床上,对她说:“你起罢。”
初春,珺儿就被送去了云穰的齐王府。
齐王妃是徐长风的姨母,生养过四个女儿,珺儿交给她管教,再合适不过。
我一直待在大房这儿修养,这阵子,除徐长风之外,徐栖鹤也曾来看过我几回。
我问他:“鹤郎怎么来了?”
徐栖鹤莞尔说,“母亲他们一直都瞒着我,我等了你很久,都不见你来,我原先想,你可能有事耽搁,谁知……”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有一声惋惜的轻叹。
过一阵子,之前的那个大夫又来给我诊脉。
原来这陈大夫是随军的医官,医术并不亚于宫里的太医。
他号完脉之后,就对徐长风道:“大人,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们出去之后,谈了颇久,我喝了药后,才见徐长风回来。
自从将珺儿送走之后,他鬓边几乎全白了。
他在我床边坐下来,我看了看他,轻声说:“官人可有心事?”
徐长风不应,珺儿走后,我跟他之间,也再无体贴的话可讲。
我翻了一翻身,背着他躺着。
“你的身子,当好生静养,我已经命人拾掇了一个院子,之后你若不想去老二还是老三那里,就搬去那儿住罢。”
他最后说,“今上有意今秋出兵北伐,到时候,我就会带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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