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有些纠结。
他来前是愁肠百转,想过很多可怕的景色,比如花浅在大牢里吃不下睡不着,偷偷哭鼻子什么的,再不济也要紧张惶恐得不可终日,看见他后感动欢喜,主动配合寻找自己的清白什么的……花浅黑着脸,再次训斥:“别惹事!”
“对不起。”
萧子瑜下意识地道歉,看见后天就是死刑但仍张牙舞爪像头狮子般霸气的花浅,他觉得自己才是会躲在被窝里哭鼻子的那个。
他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弱弱地问:“你伤势重吗?”
“我还以为严先生有多厉害手段,不过如此。
我建议他拷问的时候,可以用烧红的刀片从腿上一块块割肉,保管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或者直接弄口大锅,将半个身子放进去煮,肯定很有趣。
他听完后,便没再多用刑了,嗤,这男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
花浅杀人罪证确凿,唯一的疑点是动机。
严先生的拷问是为了逼供,花浅的建议却阐明了自己宁受最残忍酷刑也绝不招供的决心,若是真用了这样的酷刑而得不到证词,哪怕花浅性格再恶劣、真杀了人,她也是个小女孩,世人会对这起案件抱有各种猜疑,哪怕是花浅招了,也有屈打而招的嫌疑。
不怕死,也不怕痛,毫无畏惧,绝不开口,任凭处置。
每个刑狱官都最怕审问花浅这种精神强悍的犯人。
当折磨肉体无法让人屈服,又找不到精神上的弱点时,严先生反而无法下更重的手了。
擅长酷刑的花浅,比谁都清楚这点。
当审问不再继续后,她得到了大量毫无打扰的空余时间,每天她都在睡觉,利用藏在密库里的蛇眼,贪婪地阅读着天门宗各类隐秘卷宗和资料,抽丝剥茧,补充自己被封印后对世界认识的缺失,寻找身体的线索。
很多资料里都显示,罗成在灵法界地位极高,几近封神。
究竟是为什么?花浅努力地思考着。
萧子瑜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考,让她有些不快。
虽然身陷牢狱,但很多东西还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清楚对手的主要目的是除掉自己。
她也早已物色好协助自己脱困的可利用人选,其中没有萧子瑜。
为求万全,花浅不太希望他掺入这件事里来。
偏偏萧子瑜过于重视自己的安危,哪怕飞蛾扑火,也会跳进这火坑来。
萧子瑜重视自己,很麻烦;萧子瑜不重视自己,会更麻烦。
能不能让萧子瑜处理此事?安全与否?瞬息之间,花浅已做出决定。
萧子瑜依旧在不停追问那夜的真相:“浅浅,你不要瞒我,那天夜里,你在做什么?”
花浅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仿佛撕开了刚强的面具,她缓缓开口:“我不怕死,我也没有杀人,我无法和大家说出那天见到的事,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我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会相信我。”
昏暗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双冷酷如寒冰的眼柔和下来,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等待最害怕的答案,“子瑜,你愿意相信我吗?”
没有任何东西,比融化的钢铁更美丽。
最坚强的女孩展现出的瞬间柔弱,反而比普通女孩的楚楚动人更能打动人心。
萧子瑜看见花浅的遭遇,心都快痛得碎满地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任何事情都能做。
此时此刻,哪怕花浅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去做,哪怕花浅说杀人事件的原因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他都愿意去追查求证:“只要你说的话,我都相信,哪怕是蛛丝马迹,我都会追查到底!
我会为你找到清白的证据。”
“那天夜里,我有事出门,结果看见了我自己,走向墓园,杀了陈铭。”
花浅似乎有些迟疑、迷惘和不安,“我躲在附近亲眼目睹了整个案件,杀死陈铭的人,是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
萧子瑜的脑子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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